沈娥扯著嗓子回了句,隨即要將桌上的銀鐲子帶上去。細數了幾下,就剩兩個銀鐲子……她心下一垂,眉心立刻扭起來。

伸進桌下的櫃子翻找著,卻絲毫不見鐲子的蹤影。

我的親娘嘞,可千萬別落哪兒了,這可是值錢的寶貝!

再三翻找不到,沈娥動作急促起來。“哐當”幾聲,手從櫃子底部翻出來個木盒子。她垂眼一看,上邊雕著花紋,像是幾朵蘭花,瞧起來精製小巧。

這是原主的東西?

沈娥眉目一沉思索起來,她剛剛穿過來的時候,原主已經餓得幾乎要撐不下去,是她撐著身子爬到隔壁要了些許飯食,才堪堪將這條命撿了回來。

按理說,原主怎麼會有著這樣一個看起來,好像還挺值錢的物件兒?

想著,木盒子也沒上鎖,沈娥幾下就將它開啟了。

這是……是隻木簪?

木簪被人雕的極好,一朵蘭花栩栩如生,與這盒子放在一塊,讓人十分賞心悅目。

“沈媒人!”還不等她細想,院外的喊聲就響起來,有些急促,“沈媒人,再耽擱下去,怕是要誤了迎親的吉時了!”

罷了,應當是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她這般想著,匆匆起身,隨手將手裡的木簪插在發髻上,又理了理大紅色的喜慶袍子,立刻出去了。

今日謝時潯大婚,沈娥本不想去,可還未到時候,那人就派人專門到杏花村給她下了“邀請”,只交代她“若是出了差錯,也好尋得到媒人的去處”。

那日她當即冷哼一聲,就此答應下來。如今憶起,果真是悔不當初,關鍵謝時潯那廝竟還提前了四五日就派人在她屋前候著。

說是來村子上辦事,實則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這不就是派人來看著她,怕她跑了嘛!

馬車一路晃晃悠悠,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些。

街頭紅鞭炮起火花,“噼裡啪啦”炸起來,像是一條跳著的火蛇,在空中揮舞著,冒著煙氣兒。

沈娥從蘇府後門下了馬車,剛掀開簾子從車上下來那一刻,趕車的馬夫就遞過來一袋銀子。

她掂了掂,重量不輕。

“今日這事兒,我家公子還得讓媒人多多助力,這是一點心意,還望媒人收下。”

馬夫手裡拿著馬鞭,咧嘴朝她笑道。

“煩請你家公子放心,這事兒定不會出差錯!”

沈娥拍了胸脯,應道。

“曦兒,你待會前院無論聽見了什麼動靜,都千萬別出去!”柳若芸坐在蘇明曦身側,用手撫著女兒的手,有些心疼地掩面哭泣道。

“若是前院來了人,你就記著父親母親交待的事宜,切莫露了馬腳!”

“女兒省得,還請父親母親放心!”

蘇明曦穿著一襲火紅的嫁衣,頭戴花鈿,面容雖然憔悴,卻因著一副好相貌生生托出一絲淩弱美來。如今她頭戴金燦步遙,梳起婦人發髻坐在梳妝鏡前,回握柳若芸的手,又抬眸看了立在一側的蘇長弓。

這幾日因著這婚事定下來,蘇明曦與他夫妻二人的關系愈發不好,宛如水火。若非經長公主一事,這婚事必是要泡湯,女兒怕是直到今日也不會給她們露出這般神色。

蘇長弓面色苦澀的同時,心尖也有了絲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