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楊俊文的挑撥真的起到了作用,原本對初程還有些同情的人,在楊俊文關門後,立馬散了大半,剩下幾個不痛不癢的安慰了幾句,便也各自回房了。

“要不,先和我湊合一下?”唯一留下的,是一個個子矮矮,長相普通的男子,他叫陶一澤,是一名選秀出身的歌手。

就性格來說,陶一澤和初程差不多,都是那種不擅長爭搶,混在人堆裡很難讓人注意到的型別,平時倆人也來往,卻也說不上有多好。

這個時候,對方向自己釋放出善意,初程是有些意外的。

他很清楚大家夥兒為什麼散開的那麼快。

一部分的確是因為楊俊文的挑撥,而大部分,則是事不關己,實在是懶得摻合。

“和我住一間的同事離職了,正好空著一張床。”笑笑,陶一澤又解釋一句,“不過,我那個房間在北面,陽光不太充足,面積也相對比較小。”和他同一間的同事,就是沒搶過別人,又接受不了比別人差一級的待遇,乾脆辭職走人了。

對此,初程自然是沒意見的,當初和楊俊文在一間宿舍,也是巧合——楊俊文長的高壯,性格又有點兒暴,公司沒幾個人願意和他近距離接觸,偏生的,楊俊文又比較爭強好勝,搶到了特別好的一間房,最終,卻是落了單。

而他,則是沒搶到房落了單的那個,然後,現在負責他們的周導,便安排他和楊俊文住到了一間。

對他來說,談不上喜歡不喜歡,反正,只要有地方住就行了,所以,這會兒只要陶一澤願意收留他,大點兒小點兒的,他都無所謂。

幫忙一起提著東西里寬了房間,初程真正明白了小一點兒是什麼意思,就別人的房間,活動空間還是比較充足的,而這個房間,除了站著坐著,旁的動作,基本上就不用坐了。

“謝謝。”

這聲謝謝,初程說的特別真心,這樣的情況下,還願意讓他住進來,如果對方願意,這個朋友,他絕對是交定了。

倒是陶一澤有些不太好意思:“先和我湊合一下吧,明天上班後找周導說一下,他這人處事兒公平,應該會給你一個說法的。”

初程神色就一怔。

說實話,他還真沒想過要找領導主持公道,但,陶一澤的話提醒了他,一直以來,他都是被欺負的那個,究其原因,就是凡事兒他總想要順其自然。

可順其自然,似乎真的讓他越來越差。

考大學的時候,老師不希望他考影視學院,可他堅持了自己的想法兒,為此,一向待他如同親生兒子的老師,和他斷絕了來往。

他難過,卻不後悔。

因為他覺得,老師是沒有在他的那種家庭條件下生活,不明白,他到底揹著多大的壓力,看著只有光感的父親,為了他,見天的去工地做苦力,他的心真的刀扎一樣。

而母親,除了忙活地裡的活計,還接了搓麻的活,一雙手,永遠皴裂紅腫著。

他們生了他,真的是在以生命為代價養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