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就打聽出了結果,宋母說道,“她家父母都是種田的,還有個哥哥,像這種農村家庭肯定重男輕女,我們出多少錢比較合適?”

宋父沉著臉說道,“先提五萬,不夠的話可以再加一些,只要撬開口子就好辦了。”

宋母一聽這個數字就有點肉疼,“這也太多了吧,家裡面也沒有這麼多存款啊。”

宋父瞪了她一眼,“花錢買個前途還不好,能讓女兒進入省決賽,甚至有機會出國,這是五萬塊能買來的嗎?不夠就和親戚朋友借,再說了又不可能一次性給,比賽前先給定金,等確定了曼青以第一名保送省決賽再說。”

一提到能出國,宋母也動心不已,五萬塊錢咬咬牙也能給出去了。說著說著兩夫婦渾然忘了鐘家拒絕此事的可能。

在他們看來,像鐘家這種鄉下泥腿子恐怕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吧。

宋曼青躲在自己的房間練鋼琴,對父母意圖幫她掃除障礙的話只當作聽不見,心裡也同樣存在著一絲希冀,如果鐘秀家裡同意了,她就不用面對鐘秀這個強大的對手了,想到這連彈鋼琴都不禁輕快了些。

辦這種事宋家夫婦不好直接露面,但也得找熟人來做,免得露了風聲。宋母找到便是自己孃家一個遠方親戚堂弟陳東,這人平時有些遊手好閑,常在鄉下幾個村子來回串,也結交了不少朋友。

宋父還表示若是此事辦成了,不但少不了陳東的好處,他還會給陳東在縣裡找一份正當體面的工作。

陳東聞言立馬拍著胸脯就應下了,不就是耍耍嘴皮子牽線搭橋麼,這簡單。

——

第二天陳東就到了三河村,轉悠了一圈後瞅準坐在鐘家門口大榆樹下編籮筐的鐘大山過去了。

“是鐘叔吧,我聽牛二提起過您。”陳東還特別熱情地掏出兜裡準備的好煙,遞過去一根,聽他那兄弟說鐘叔是多年的老煙槍了。

鐘大山聽到村裡牛二的名字,也就沒有多警惕眼前的生面孔,這時候的鄉下人還是很淳樸的。但那印著牌子的好煙他也沒接,擺了擺手,不好意思佔人便宜,拿起旁邊幹巴巴的旱煙抽了兩口。

陳東是個能言善道的,哪怕一開始示好不成,但幾句家常嘮下來就拉近關繫了,又一口一個叔的別提多親熱了。等著火候差不多了,再把話題轉到目標身上。

“聽說您家閨女是鋼琴天才啊,很快就能去參加省裡的比賽了。鐘叔和嬸子可真厲害,會教育孩子成才啊。”陳東說著還豎起了大拇指贊嘆道。

鐘大山也喜歡聽人家誇他閨女,比抽再好的煙都要高興,他笑呵呵道,“是孩子自己懂事優秀,又刻苦努力。”

陳東誇完後又皺了皺眉,“不過我聽人說這學鋼琴可燒錢了,在城裡頭要是供孩子學鋼琴供個十幾二十年,都能賠進兩三套房子。鐘叔您這一大家子也不容易吧。”

鐘大山還沒有察覺到對方的意圖,繼續笑道,“為了孩子好,這些都是值得的。”

陳東卻壓低了聲音道,“可是省賽怎麼樣還不知道呢,我看不如趁機撈筆錢。你家裡為了閨女學琴也花了不少錢吧,聽說連房子和田地都抵押了。要是比賽輸了,豈不是打水漂。”

“鐘叔,我跟您說實話吧,有人託我來找您,想花錢換這次市賽的第一名,您看沒有這回比賽,也有下回啊。人家出的錢可不少,足足五萬呢。都夠你們全家搬進縣裡了,買個房子或是租個店鋪做買賣生意,這多好的事啊。”

陳東吹得天花亂墜,但鐘大山一聽到這話,臉色立刻就變了,“別說了,你走吧。這事我不會答應的。”

別說五萬就是五十萬也不可能賣了他女兒的前途。

以鐘大山老實和善的性格,雖做不出拿掃帚鐵鍬趕人的事,但也拉下臉來,也不願意再搭理陳東一句,轉身就拿著煙杆和籮筐回屋去了。

瞧著關門謝客的架勢,陳東跺了跺腳,垂頭喪氣地回去報信了。

“五萬塊也不願意。”宋父臉色難看,有些懷疑陳東事情沒做好。

想著自己還沒個著落的工作,陳東連忙討好解釋道,“姐夫,那鐘家老頭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壓根就不聽我說的話,咬死了不肯答應,我就是說出花來也沒用啊。”

“那能不能說動他家裡其他人?他不是還有一個兒子吧,總不能光顧著女兒,不為親兒子親孫子想想吧。”

宋父仍然不願意放棄花錢買下名額的想法。

陳東搖了搖頭,“我和村裡人打聽過了,鐘家的事都是鐘大山一人做主,他兒子出了名的孝順,鐘大山指東他不敢往西,就鐘家閨女砸鍋賣鐵學鋼琴這事,鐘家老大連個屁都沒放過。”

陳東心裡也有些可惜,這家人怎麼這麼軸呢,弄得他從中的好處也撈不到。

宋父眼裡透著狠意,忽然道,“要是你讓那女孩參加不了比賽,這五萬塊就是你的。”

陳東聽到這話,腿忽地有些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