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硯不明白陳潁要那麼多不值錢的木石材料和仿製的古玩擺件兒,是用來做什麼的,比起囤積木石,在另一件事上,他就覺得自己很懂自家爺的心思。

“嗯,做的不錯,那些東西過段時間我有大用的。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這不,陳潁就問起了。

竹硯笑嘻嘻地回道:“爺,找到了,那個小戲官也是姑蘇人,而且很有林姑娘的神韻,怪不得爺會留心惦記著。”

竹硯只當自家爺是什麼時候偶然見到了,覺得很有林姑娘的韻味,便留了心,想悄悄養著,在林姑娘過門之前拿她當個替代品。

陳潁沒好氣地瞪了一眼,竹硯這夯貨也不知想歪到哪裡去了。

竹硯被瞪了也不怕,嘿嘿一笑,又道:“爺是想在林姑娘嫁過來之前拿她代替著罷,果真爺對林姑娘是最深情的。”

陳潁眉頭一皺,直接一巴掌拍在竹硯頭上,罵道:“滿嘴放的什麼屁!你再敢胡唚,我就讓人把你這張鳥嘴給封上。”

陳潁生平頭一遭聽到尋一個長得像的女子,在未婚妻嫁過來之前代替,叫作深情,饒是他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十幾年,也理解不了這種奇葩思維。

聽到陳潁呵斥,竹硯反應過來自家有些得意忘形了,這種事情這麼好宣諸於口呢。他連忙鬆開捂著頭的手,打躬作揖地認錯。

“是是是,小的再不敢胡說了,以後一定管住這張嘴。”

陳潁這會兒算是知道竹硯是把自己的用意想歪成什麼了,但他沒打算解釋,這種事情是沒辦法解釋的,你說的再多,對方只會給你一個“我懂,男人嘛”的猥瑣眼神。

狠狠瞪了竹硯一眼,暫時不與他計較,陳潁問道:“人你怎麼安排的?”

竹硯訕訕笑道:“我將她送去了松墨那兒,那邊有專門的人教她禮儀,規矩,以及一些她該學的。”

陳潁皺了皺眉,竹硯誤會了自己的想法,那麼所謂的該學的豈不是?想到這裡,陳潁又給竹硯來了一下。

“哎喲,爺,怎地又打?”竹硯捂著腦袋委屈道。

陳潁懶得理他,直接揮手趕他出去。

“行了,你下去罷。”

等竹硯行完禮轉身欲走時,陳潁忽然道:“對了,你去把秦氏那邊派來聯絡的人叫來。”

這個中間聯絡的人是陳潁昨日給秦氏發密語時,吩咐她選派來的,趙旭把接應秦氏全身而退的任務交給陳潁,而陳潁想要佈局,自然要和秦氏保持聯絡,便要了這麼一個人。

陳潁昨日傳遞給秦氏的密語,只是說了老爹讓他接應秦氏,以及讓她派人聯絡,並安心周旋到打圍結束之後,這三點。

至於詳細的佈局和計劃,沒那麼簡單,很難用簡短的暗語表達清楚。

竹硯依言將聯絡人叫來書房見陳潁,陳潁簡單吩咐兩句,讓其將一個錦囊送去秦氏手上。

陳潁在錦囊裡放了張字條和一塊兒能代表他身份的令牌,字條上的意思就是讓秦氏透過她的渠道幫陳潁傳達兩條命令回潁川,他自己這邊有太多人盯著了,不方便。

一條命令是給薛適的,通知他一月之後開始出售囤積的木石材料,假山奇石,還有培植的花卉草木等。

另一條命令就是吩咐松墨將那個小戲官,也就是齡官送回她原來的戲班裡,並且做好佈置,等賈家人南下采買小戲官的時候,將齡官買進京來。

至於陳潁為何肯定賈家會有人去南邊才買小戲子,不需要說,也沒人會問,陳潁下了命令,他們專心辦事。

這兩件事和接應秦氏無關,但和秦氏離開寧國府之後的事情息息相關。陳潁打算讓秦氏假死脫身,這樣能最大程度上不破壞原著裡賈家的走向。

他讓人囤積的木材,山石等物,就是準備在順治帝下旨恩准妃嬪省親時大賺一筆的。

至於齡官,陳潁讓竹硯找到她,然後又要讓松墨將她送回戲班,然後被賈家買進京來,看似多此一舉,實則不然。

陳潁讓竹硯去找齡官的用意並非是竹硯想的那樣骯髒,當然也不怎麼光鮮就是。陳潁準備讓齡官做黛玉的替身,將來他勢必會有許多敵人。

難保這些人不會對黛玉下毒手,雖然他有自信能夠護住黛玉周全,但更慎重一些自然是沒錯的,而且有個替身,必要的時候還可以設局引蛇出洞。

當然,陳潁也不會冷血到漠視齡官的生命,他勢必會做好萬全準備,不會讓她受到危險。

而這樣一個替身,自然是要用在關鍵時候,在此之前,要將她安置在很近,且不會暴露的地方,賈家便是這個合適的地方。

讓齡官給黛玉做替身的事情,陳潁寫在了錦囊裡,讓秦氏送去潁川交給松墨安排,先徵得齡官本人的同意。

陳潁相信她一定會同意的,給黛玉做一次替身,在看似危險實則安全的地方扮成另一個人,唱一齣戲,就能得到一輩子的榮華富貴,總要比她倖幸苦苦學戲唱戲,給人表演掙錢好太多了。

或者說她要是不希圖榮華富貴,而是有其他方面的需求,陳潁也會盡力滿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