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和賀海登門在陳潁的預料之中,只是沒想到這大皇子怎麼也來了,如今自己可算是順治帝的“紅人”,他不避險卻跑了自己府上,就不怕順治帝怪罪?

想不通李鑊的來意,但陳潁也不能怠慢,略送了何昭幾步,便折身去迎李鑊。

陳府客廳內,李鑊和煦地笑道:“子陽,方才上茶的侍女,想必就是你作《愛蓮說》的兩位之一罷。”

陳潁點了點頭:“殿下慧眼。”

“這侍女光容貌就已是世間一流,而且還心性純淨,更讓人豔羨的是,這樣的侍女子陽你竟有兩位,當真好福氣。”李鑊讚歎不已。

陳潁都快懷疑這個大皇子是誇誇群連續霸榜的龍王了,一見面就是各種誇讚,屬實有些尷尬。

陳潁道:“殿下,還是說說正事罷,不知殿下來找我有何事?”

李鑊笑道:“子陽你放心,我此來是經過父皇同意的,並非私自前來,不好給你我招致麻煩的。”

陳潁道:“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父皇說邊關與草原上的通商太過混亂,要加以整頓,便點了你的雲字號去與草原諸部族做生意,讓我來與你商議,為雲字號保駕護航。”

陳潁暗道:昨日順治帝還當著我的面誇讚這位大皇子,今日就推他出來做擋箭牌,去吸引邊關武將的仇恨,伴君如伴虎,古人誠不欺我!

陳潁笑道:“我昨夜還在想皇上會派那位將軍來庇護雲字號呢,原來是殿下您啊。看來皇上對殿下不是一般的器重啊,今後就有勞殿下了。”

“子陽你客氣了,今後咱們該通力合作才是,你腦子聰明,愚兄還得多多向你問策呢。”李鑊客氣道。

“殿下,關外兇險異常,不知皇上派給你多少兵馬用以護衛商道?”陳潁問道。

李鑊道:“子陽放心,父皇撥了五千禁軍好手給我,再加上我王府上的家兵,必能保雲字號無虞。”

陳潁心道:五千禁軍,看來順治帝只是推他出來吸引仇恨,並不想他死,對我的“羈縻之策”也還算重視。不過光這點兵力還不夠。

兩人又商談了些關於通商女真之事,嶽象風進來回道:“公子,賈家派了人來請您過去,隔壁林府也派了人去。”

陳潁看向李鑊拱手歉意道:“殿下,出了點兒事情,失陪一下,還望海涵。”

李鑊道:“子陽且去便是,我在此品茶。”

陳潁暗道:這位大皇子一點兒王爺架子都沒有,而且能明顯看出他的示好很是刻意,城府不深,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成為李銘的攔路石呢。

大皇子李鑊是李埑的庶長子,不同於李銘一出生便被隆康帝加封為怡郡王,並且修建了王府,李鑊是在順治帝登基後才被封為康郡王,直到兩年前他年滿二十才出宮開府,可以說是十分平庸,除了愛結交朋友,喜好文墨詩詞外,完全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陳潁覺得很可能這位大皇子從一開始就是一枚棋子,對於一枚註定會被拋棄的棋子,陳潁並不會與他有太多糾葛。

暫辭李鑊後,陳潁帶著嶽象風到一偏房說話。

“公子,賈家來的人是不是打發他們回去?”嶽象風問道。

陳潁道:“賈寶玉回賈家了嗎?”

“不曾,賈寶玉還在王家,而且今日一早賈璉之妻也去了王家。”嶽象風回道。

“哦,這麼說賈璉的傷已經好了?”不等嶽象風回答,陳潁又道,“既然賈寶玉那個鳳凰蛋沒回來,你安排一下送林妹妹去賈家頑上半日,說清楚我這裡要招待大皇子不得空,免得那個老太太一再來催。”

陳潁想著自己怕是今天一天都不得空閒,讓黛玉去賈家和三春姐妹說話解悶也好。

嶽象風應道:“知道了公子,我這就去辦。”

“等等。”陳潁叫住嶽象風,問道,“你有沒有道上的朋友是在北方邊境做馬賊的?”

嶽象風回道:“公子,邊境外沒有,要是境內各地我倒是認識一些綠林義匪。”

陳潁道:“我有一個任務交給你,但是你今後幾年可能都要在關外苦寒之地受罪了。”

嶽象風道:“公子,吃苦嶽某不怕,只是嶽某去了,誰來護衛公子的安全?”

陳潁笑道:“我安排竹硯做的事情也差不多了,過段時日他就上京來了,安全問題你不必擔心。

雖說是去邊境苦寒之地,但勝在自由,倒是合你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