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六月,寧國府賈敬的死早已如塵埃落窖,再也無人掀動,京中也難得的平靜了許久。

只是再長久的平靜也終有破碎之日,更何況如今的京城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泡沫般的寧靜。

是日,皇城突然封鎖戒嚴,無旨不允進出,就連去給太上皇請安的忠順親王,都被攔在城門之外,不得入內。

此後不到半日,皇宮有重寶失竊,疑似有刺客潛入皇宮的訊息便傳遍了整座京城。

得知訊息的陳潁,端坐在書案前,嘴角勾起一抹頗為頑味的冷意笑容。

什麼皇宮失竊,什麼刺客入侵,只要有點兒腦子,就知道這只是借辭,皇城封鎖的真正原因,怕是與九華宮裡的那位脫不了干係。

真正讓陳潁冷笑的是,薄情寡恩,滿腹算計的順治帝居然也能用出陽謀,雖然這個陽謀也不是多麼光彩。

皇城封鎖,不到半日訊息便不脛而走,自然是順治帝有意為之,至於目的,陳潁覺得順治帝多半是想逼他那位好兄弟造反。

順治帝做的如此明顯,想必忠順親王那邊也不會廢物到無人察覺,可就算明知這是順治帝的圈套,他們卻不得不硬著頭皮衝進去。

陳潁指節輕敲書案,呢喃自語著:如此想來,三五日內,京中必亂。

一旁躬身等候多時的竹硯聽到陳潁自語,低聲問道:

“爺,可要加強府上防衛?”

陳潁擺擺手淡聲道:“那邊本就是被逼著倉促動手,人手不足,他們的目的是皇宮,犯不著跑來這裡節外生枝。”

“再者,眼下突然加派人手,必然會引得各方警覺、生疑,此舉不妥。”

竹硯打拱回道:“小的知道了,爺的意思是不能打草驚蛇。”

陳潁又道:“對了,讓你辦的事如何了?”

竹硯笑道:“爺,咱們的工匠已經分批進入京城了,也按爺的吩咐,讓他們散進北城,各自靠手藝討生活去了。”

陳潁點點頭,揮手讓竹硯退下,北城的大小地下幫派,早已被陳潁暗掌在手中,安插一些外來工匠,倒也不是難事。

至於這些工匠的用途,此後自見分曉。

……

北靜王府,一處客院廂房內,水溶衣衫半敞,慵懶地坐在美人榻上,在他對面,一名俊武的紫袍男子垂手而立。

這一幕甚是眼熟,與前些日子水溶與一名俊武男子密談的場景十分相似,如果忽略掉水溶懷中攬著的嬌俏人兒的話。

“玉菡,你先下去歇息罷,我們有事要談。”水溶輕輕拍了拍懷中之人的嫩滑臉頰,淺笑溫語。

被水溶喚作“玉菡”者,自然就是那蔣玉菡,又名琪官的戲子。

只見琪官眉梢輕挑,眼波流轉,說不盡的萬眾騷情,如貓吟的一聲輕“嗯~”,直讓一旁的紫袍俊武男子寒毛倒豎。

水溶卻是受用不已,笑呵呵的在琪官身後翹處一拍,然後目送琪官離開。

待琪官走後,紫袍男子抱怨道:“王爺,下次您傳見屬下時,能不能換個場合,要不讓我等等也行,您這兒還沒完事呢,我進來有些不太合適。”

水溶笑道:“有何不合適?古人言: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可是十分歡迎你來與本王同樂呢。”

“別別別,我這等粗淺武夫,享不來王爺您這種雅樂,只能辜負王爺盛情了。”俊武男子連忙擺手婉拒,生怕下一瞬水溶就要命令他寬衣解帶任君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