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潁川,先後找父親和外祖父談過之後,陳潁得到了兩人的承諾,保證今後絕對不會再出現瞞著他擅自替他做主的事情,方才安心。

他和妙玉的事情也就如此定了下來,只等到了吉日舉辦儀式之後,妙玉便是他的人了,對此陳潁心中很有些期待。

回到陳府之後,妙玉依然躲著他,像是陳沁、、岫煙、秦可卿,還有他身邊的香菱晴雯都可以去尋她說話,就連趙旭都能找她商議後續的事情,惟獨陳潁,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見的。

已經從岫煙那裡得知緣由的陳潁自然不會生氣,但心裡總是癢癢的,好似有著一隻不聽話的小貓兒在用尾巴蹭著,妙玉故意躲著她,他便總想去偷襲。

當然,陳潁的偷襲也只是嚇唬一下,既然妙玉相信習俗,他自然也不會去煞風景,就當是討一個好彩頭。

時光匆匆,兩月轉瞬即過,到了十月上旬,陳潁接到訊息,蘭紙已經回來了,再過兩日便能趕回潁川。

陳潁的四個小廝,如今除了竹硯以外,皆不在身邊,梅筆本是離陳潁最近的那個,只可惜他心思不正,令人嘆惋;倒是竹硯一番赤忱忠心,原本陳潁常派他在外做事,自從處罰梅筆之後,就常把他帶在身邊教導。

另外兩個,松墨常年在刑罰堂代表陳潁,兼著篩選和培養人手,這些年陳潁時常不在潁川,鮮少能見上一面。

蘭紙則更難相見,他被陳潁派去與洋人打交道,在業務熟練之後,便隨船隊去往海外,兩三年方能歸來一次。

此次與蘭紙一同越過茫茫大洋而來的,還有陳潁這次回鄉所用的藉口,用來糊弄順治帝的那名洋人。

其實不止這次,以往每次,此人都會與陳家的船隊同行,倒不是說此人有多受陳潁重視,或是與陳家的合作有多密切,只因為他是陳潁早時埋下的一條線,用來解釋他那些神異的奇巧知識的,自然要對外展示出來往頗多的樣子。

實際上,韋恩只是一個不怎麼受寵的伯爵私生子罷了,與陳家在大洋彼岸的那些生意夥伴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因為在生意上頗有幾分頭腦,韋恩便被他那位伯爵父親指派打理家族商船,第一次出海的韋恩,年輕氣盛,又急於做出一番成績證明自己,便不顧船員反對,執意遠跨重洋,來到東方貿易。

結果卻遇上了海盜,幸好被陳家船隊救下,雖然丟了整船的貨物,但至少保住了性命,陳潁得知訊息後,接見了韋恩,並且熱情地資助他,讓他帶著一艘滿載東方貨物的大船回國。

自此,便埋下了這條線。

潁水河畔,有一座名為“賓鴻館”的酒樓,不同於其他酒樓茶館的典雅古致,賓鴻館一派的西方建築風格,內里布局陳設也是一水的西洋風。

這裡,是用來招待海外夷商、遠遊洋人的,當然也少不了來一睹新奇的本土人士。

這日,陳潁帶著竹硯來到賓鴻館,設宴等待蘭紙與韋恩到來。基本上三年為期,陳潁便會和韋恩見上一面,熱情客套一番,達成一些生意合作,在趁著微醺從他口中打探一些“訊息”與“知識”。

實際上陳潁只是做戲而已,能從韋恩一個私生子嘴裡問出的東西,他自然有更好的渠道獲得,如此只是為了讓韋恩這條線顯得更合理,不然到了要用的時候,又怎能瞞得過順治帝這樣的多疑的當權者。

這次見面之後,韋恩必然會被順治帝調查,甚至以陳潁對順治帝的瞭解,就算他做出截胡陳潁人脈,撬走韋恩這種事也不意外。

【倒是可以提醒韋恩一下,這傢伙是真心感恩自己救他幫他,若是他能搭上大夏官方這條線,或許自己也能從中運作一番】

快到約定的時間,腳步聲自門外傳來,兩道人影隨著侍者出現在門口。

其中一個金髮碧眼鷹鉤鼻的高大男人突然加快腳步,走到陳潁身前,張開雙臂將起身相迎的陳潁一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