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躬身道:“是,少主保重,屬下告退了。”

秦氏走後,陳潁仍就坐在桌邊,手指輕叩桌面,暗歎今夜怕是難眠了。

倒不是慾火難耐,而是接下來的局勢太過複雜,太過棘手,讓陳潁有些煩亂。

秦氏自焚於天香樓是他很早就想好的計劃,早已做好了準備,只等李鈺事敗,賈珍回府。

李鈺壞了事,賈家定然不會再讓秦氏活著,所以陳潁便想了這麼一出假死脫身,金蟬脫殼之計。

順便利用賈珍的色心狠狠收拾了他一頓。

若非直接除掉賈珍太過刻意,容易惹人懷疑,當時賈珍就不是從樓梯處跌下去那麼簡單了。

賈珍出了事,秦氏必然逃不過責罰,但賈母顧忌秦氏的身份,肯定不會當場打殺秦氏,必然是先將人軟禁,再暗中下手,假借重病不治,來個暴斃,不留把柄。

秦氏被軟禁之後,按照計劃支開瑞珠寶珠,在房裡放一把火,再丟下一具屍體,便悄然脫身。

屍體也是事先準備好的,是竹硯從城北弄來的,一個打著送去大戶人家做丫鬟的幌子,誆騙窮人家賣女兒,再逼其為妓的惡人。

這種人的屍體拿來廢物利用,或許還能幫她積一點陰德。

秦氏被逼自盡而死,這就打亂了賈母原本的計劃。

而王夫人已經將秦氏是天家血脈的事情告訴了元春,並讓元春告密,以此作為晉身之階。

賈家逼死天家血脈,無疑是一個大麻煩。而元春告密有功,不出意外,等順治帝醒來就會抬舉元春,對賈家行捧殺之法。

一憂一喜,再加上賈璉已經和他舅舅搭上了線,此後的賈家必定是熱鬧重重。

這些事情一步步都在陳潁的算計之中,縱然到時候榮國府二房得勢會給他造成一些麻煩,他也自信能輕鬆應付。

所以讓他煩憂的另有其事。

陳潁本以為上次陂足道人攻擊自己無果後,僧道便會對他敬而遠之。卻沒想到癩頭和尚會憑空出現在太上皇身邊,而且目的是要致他於死地。

最令陳潁頭疼的是,他完全想不到應對之法,甚至都不知道癩頭和尚何時會對他動手。

也許癩頭和尚正在為太上皇祛毒,要過一段時日才會飯安全;也有可能明日便會有人傳自己入宮,然後一句“妖孽”,刀斧加身。

這種感覺就像是死刑犯在等待執行死刑的日期確定一樣,讓人無力,讓人不爽。

“和尚,道士,和尚……”

陳潁無意識的唸叨著,絞盡腦汁想著破局的辦法。

猛然間靈光一閃,陳潁激動的一蹦老高,興奮地念著:

“和尚,哈哈,烏燈和尚,沒想到小爺還得靠你破局啊。”

“好你個癩頭和尚,想要小爺的命,那就看看咱們誰的道行更高。”

想出了破局的辦法,陳潁心情大好,起身進了內間,到頭便睡。

至於先前說的徹夜難眠,陳潁表示:誰愛難眠誰去,我又不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