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趙嬤嬤點頭道:“我知道的,以林姐兒的性子,斷然不會打聽這種事的,一開始我就知道是你自作主張來問的。”

聞言,黛玉和紫鵑皆是鬆了一口氣,然而心還沒放下呢,忽聽董嬤嬤冷聲道:

“紫鵑,做下人的最忌諱的就是有自己的小心思,擅自做主,不管心裡是藏著好還是藏著奸,都是絕對不可取的。”

兩行淚水順著紫鵑的臉頰滑落,只見她滿臉愧疚說道:“董媽媽,我知道錯了,我一定改。”

黛玉壓制著咳嗽,靜靜地看著董嬤嬤訓導紫鵑,看著紫鵑哭的稀里嘩啦,她並未給紫鵑開解或是求情,因為她不想紫鵑成為下一個梅筆。

見紫鵑態度還算誠懇,董嬤嬤道:“今日之事你要銘記在心,絕不容有第二次,該如何懲罰你就由林姑娘自己決定罷。”

……

黛玉等人留在城外莊子的幾日裡,京中發生了許多事情。

首先便是朝堂上的爭鬥,範明聽取了陳潁的建議,決定去工部發揮才能,劉培這個新黨魁首自然要為手下的頭號大將鋪路,早朝時,御史言官更是打了雞血一樣,一個個抖擻著,接連不斷的參奏方彥華。

雖只是一些小問題,但也架不住問題多,參奏的人多,更關鍵的是順治帝也需要他給範明讓路。

就這樣,方彥華從六部天官之一的工部尚書變成了工部右侍郎,成了範明的下屬。

工部這裡沒什麼波瀾,範明有能力,有實績,順理成章當上了工部尚書。而戶部的競爭就無比激烈了。

因為賈璉帶起的那波還銀熱潮,如今的戶部是前所未有過的富有,簡直就是一塊超級大肥肉。

原本的戶部尚書崔振,新黨魁首劉培劉本固,雙方相峙不下,災加上李守義,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李守義會選擇去戶部,陳潁倒也不怎麼意外,雖然這個時候選擇去禮部才是最優的選擇,但李守義並非是甘於平靜的人,對他而言,競爭激烈的戶部反倒更有意思。

最終,崔振仍舊是戶部尚書,劉培和李守義則分別是左右侍郎,這個結果並不出人意料,劉培雖是急切,卻也不至於妄想一步就成為戶部尚書,崔振可不是方彥華可比的。

而且劉培還有科舉主考官這塊絕佳的晉身石,等恩科之後,就算他只是左侍郎,也絕對足以與崔振平分秋色,甚至壓制崔振。

何昭一方自然不會坐視劉培成為這次恩科的主考官,但是像何昭、崔振這樣能與劉培掰掰腕子的,都已經擔任過科舉考官了,剩下的自然爭不過順治帝一心看好的劉培。

於是劉培被順治帝任命為此次恩科舉試的主官,值得一提的是,賈璉的舅舅張景儀,是負責此次恩科的二把手,顯然教賈璉還欠銀一事,讓張景儀在順治帝面前好感大增。

恩科不同於正常的春闈,因為是去歲年底才下旨開放恩科,訊息送達地方,學子們在趕路上京,這些都需要時間,若是按照正常的春闈時間,這會兒已經開始了,那些路途遙遠的學子又如何能趕得上?

所以此次恩科被定在六月中旬舉行,順治帝責令劉培和張景儀率其餘考官,務必在接下來的四個月裡,儘快拿出一套有水準的試題,用以此次恩科。

餘下的官員調動還有很多,例如陳溫等去歲的進士,才進翰林院不到一年,便被分派入部觀學,實在是西山打圍之事後,太多官員被牽連清洗,如今朝野缺人的緣故。

還有賈雨村,在王子騰的極力保舉下,成功升任了京兆府府尹,而他空出來的金陵知府,順治帝親自點了汪仁同的差,陳潁猜測這一手純粹是為了噁心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