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今天怎地不見寶玉?”陳潁忽然問道。

“他啊,又被他老爺叫去了,好端端地又開什麼恩科,這功名越發的不值錢了。”

陳潁暗自冷笑:這話說的,賈寶玉沒本事就貶低功名的價值,我還沒刺激賈寶玉呢,你倒是想先踩我兩腳?

“老太太,你可莫要如此說,寶玉以前童言無忌,批判讀書做官之道,可是讓許多人心中不滿,不過是看在寶玉年幼無知,這才不作計較。

若是您老也說這種話,那傳出去可就麻煩了。”

賈母面色一滯,“年幼無知”,這是說寶玉呢,還是說她呢?

陳潁若是知道,肯定會告訴她,你們兩個都很無知。

被陳潁不著痕跡地教訓了一番,賈母不但不好發作,還得感謝陳潁出言提醒,心中何等憋屈,可想而知。

陳潁轉移話題,笑道:

“對了,我聽聞近來北靜王府和王家都常來府上,莫不是王家太太也看中了寶玉,想招個金龜婿?”

賈母冷笑道:“還不是見元春封了貴妃,過來論交情的,不說這個了,掃興。”

陳潁心罵賈母老奸巨猾,看似是在表達她對王子騰夫人的不喜,卻巧妙地迴避了陳潁的問題。

看來這老太太這是又想“穩坐釣魚臺”啊,兩邊押寶,還真是賈家的風格。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陳潁促狹笑道,“老太太看開些,畢竟像我這樣不貪權慕富的人可不多。”

賈母大笑一場,調侃道:

“你這孩子,倒是會逗人開心,平時沒少哄玉兒罷?”

見賈母看向自己,黛玉連忙低下頭,藏起微紅的小臉。

“老太太,那位王家太太是何樣人我倒是不知,不過王大人可是一等一的有能為,如今元春大姐姐得了大喜事,王大人這個親孃舅,想來是要趕回來罷?”陳潁裝作很好奇地樣子,打探著王子騰的動向。

賈母笑道:“這個我倒是不知,畢竟他身負皇命,也由不得他想回便回的。”

陳潁笑道:“王大人深受皇上信重,如今元春大姐姐又成了皇妃,寶玉這命也太好了,我都快嫉妒了。”

“光是賈家也足夠他一生富貴了,現在這些不過是錦上添花。”

賈母不想繼續說王家,看了眼低頭不語的黛玉,嘆道:

“自從玉兒回了趟揚州,再回來就變得不愛說話,就連我這個外祖母,也疏遠了。”

黛玉愣了一下,心中掙扎著該不該說謊欺騙外祖母。

“外祖母疼愛玉兒,玉兒心中時刻記著,並不敢忘,只是爹爹他一個人在揚州,無人照料,玉兒時常擔憂,心中有愧。”

賈母拉起黛玉的手,嘆道:“也是難為你小小年紀就要思慮這些,去尋姐妹們頑罷,好好鬆快鬆快,小小的人兒老皺著眉可不好。”

陳潁並不打算陪著黛玉進去,如今的賈家就相當於漩渦中心,無數眼睛盯著,他雖不在意,但不能害了惜春她們。

“玉兒,你去罷,我在這兒陪老太太說說話。”

【順便等賈寶玉過來,好好和他交流一下恩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