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也有不少之前就在看戲的二世祖,聽到一片讚譽陳潁的聲音,都不屑撇嘴,在心裡暗罵一聲“沽名釣譽之徒”。

谷陳潁將手伸進油鍋裡攪了幾下,這一幕讓馬車上的黛玉猛地揪起了心。

或許是本能反應罷,明知道那口油鍋不會傷人,還是不由自主地擔心。

似乎是兩人心有靈犀,在黛玉攥緊帕子捂住心口時,陳潁下意識抬頭看向馬車視窗那面黑漆漆的玻璃,咧嘴一笑。

下一瞬,馬車裡也響起一聲輕笑,若是有人看到那笑容,定然會覺得春天到了,冰雪消融,生機復甦。

接過竹硯遞來的擦手布,陳潁一邊擦著手上的油,一邊道:

“其實這個騙術很簡單,這醋和油倒在一起會分成兩層,下面的是醋,上面的是油。”

周圍頓時有不少人出聲附和,證明的確如此,也不知道他們是真知道還是假知道。

“大家都知道,往鍋裡添上水或者添上油去燒,最終都會沸騰,變成滾水、滾油。”

“這醋也是一樣,放在鍋裡去燒,一樣會沸騰,只是醋沸騰的時候溫度遠比水和油要低,下面的醋沸騰帶著上面的油翻滾,實際上油只是溫熱的,根本不會傷到手。”

“你們要是好奇的話可以上來試試,不過回家之後就不要試了,油還是很貴的。”

人群瞬間激動起來,紛紛要上來嘗試,不過都被竹硯帶著護衛攔住了,最後隨機挑了幾個人上來替大家體驗。

實際上,如若不是這些護衛攔著,這些上當受騙、無比激憤的百姓早就衝上來活撕了靜德和尚他們。

事情到這一步,也差不多該結束了,陳潁看向竹硯,說道:

“去找五城兵馬司的人,躲了這麼久,該他們出來洗地了。”

竹硯撓了撓頭,問道:

“爺,‘洗地’是什麼意思?”

陳潁瞪了竹硯一眼,“哪兒那麼多問題,趕緊去叫人。”

“是,我這就去。”竹硯連忙跑去尋兵馬司的人。

這時,賈芸帶著小石頭的父母走到陳潁跟前,三人朝著陳潁深深地鞠了一躬。

“陳大爺,多謝你為小石頭一家主持公道,芸剛才竟還懷疑陳大爺,實在羞愧。”

陳潁擺手笑道:“什麼謝不謝,慚愧不慚愧的,別跟我矯情,論起來你還得叫我一聲姑父呢,等下到我府上,讓你嚐嚐我的好茶。”

賈芸是個機靈了,連忙就改口叫了陳潁一聲“姑父”。

陳潁一邊樂呵一邊數落道:“我就那麼一說你怎地還當真了,如今只是定親還未成親,你可別瞎叫。”

賈芸忙打拱道:“是侄兒魯莽了,不過姑父您和林姑姑郎才女貌,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早晚都是要改口的,侄兒先沾沾喜氣。”

也就是賈芸不知道他口中的林姑姑正在旁邊的馬車上,若是知道,他斷不敢說這些話來奉承陳潁。

馬車裡,黛玉一張俏臉紅的似要滴血,狠狠啐道:

“這又是那個,臉皮也忒厚了些,哪個是他姑姑了!”

晴雯一旁打趣道:“姑娘這會兒怕是心裡正樂呢,要不賞他幾個喜銀?”

一聽這話,黛玉臉紅更甚,羞得頭都抬不起來了。

香菱忙拉了拉晴雯,低聲勸道:“就你話多,姑娘也是你能打趣的,仔細爺知道了和你算賬。”

也不知晴雯的思緒歪去了哪裡,聽到“算賬”二字竟是騰地就紅透了臉,直啐香菱“不正經”。

倒把溫柔嬌憨的香菱看得一頭霧水,自己好心提心她別失了主僕分寸,怎地就不正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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