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世俗中那些所謂的大師不同,癩頭和尚化作的“高僧”並沒有裝神弄鬼,更沒有趁機提出各種要求。

他先是讓太上皇靜心凝神閉目躺到榻上,然後他站在榻前,單手舉在胸前誦唸了一聲佛號,接著從懷中取出一面古鏡,覆在太上皇的天靈蓋上。

陳潁瞳孔一縮,那面古鏡他再熟悉不過了,正是風月寶鑑。

和尚閉目而立,好似在與看不見的某處存在溝通,殿中的宮女太監皆是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打斷了這神奇的儀式。

約莫一炷香之後,和尚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宛如一尊雕像,太上皇有些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閉目,靜心。”和尚的話立馬就讓太上皇重又閉上眼睛,好像剛才是因為他的心不夠靜才遲遲沒有效果。

然而又過了一刻鐘,還是和之前一模一樣,沒有絲毫變化,和尚的臉色變得凝重,還帶著一絲不解。

陳潁暗笑道:是不是發現用不了法術了?你的前任隊友就在殿外呢。

和尚滿心疑惑為何自己的法力失靈了,猛地想起陳潁之前施展的那道法術,隱隱覺得自己找到了原因。

“陛下,此子太過妖邪,他在殿中,干擾我無法施展術法。”

陳潁噗嗤一笑,接著有大笑了幾聲,才說道:

“我說和尚,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根本就是個騙子。”

一手指著地上的烏燈,陳潁撇嘴道:

“這個烏燈也是你找來的冒牌貨罷?”

和尚憤怒道:“滿口胡言,分明是你先前假借作詩施了妖法,如今干擾我無法成功召魂……”

不等和尚說完,陳潁譏笑道:

“行行行,既然你說是我干擾到你,那我離開這座大殿總行了罷。”

太上皇急著見到李垕,忙吩咐道:“李忠,帶陳潁去偏殿等候,好生伺候,不得怠慢。”

嘿,好一個不得怠慢,是不得讓人跑了才對罷。

陳潁也不在意太上皇的薄情,直接轉身便往殿外走。

“站住,你不能走。”

頓住腳步,陳潁轉身看向喊住自己的和尚,問道:

“你說我留在這裡會干擾到你,卻又不讓我走,這是何意?”

太上皇問詢的目光也看向和尚,和尚道:

“若是你趁機逃跑了怎麼辦?”

陳潁譏笑道:“你放心好了,我又不像你是個出家人,沒爹沒孃沒人教養,騙術被識破的話仗著身手便能一走了之。”

“我還有許多牽掛了,又豈會逃走。”

最終,和尚還是同意讓陳潁離開大殿,不是他相信陳潁不會逃跑,而是他沒別的法子。

陳潁留下,身上的星輝可能會干擾他製造幻境,因此也只能讓陳潁離開。

待陳潁走後,和尚再次透過風月寶鑑施展幻境,這一次沒了陳潁身上星輝的干擾,他很快就……

很快就發現了有人正在暗中干擾他,對方的法力他極為熟悉,赫然是那渺渺真人。

和尚瞬間臉色大變,他瞬間便想明白,道人是跟陳潁達成一致了。

怪不得之前怎麼勸說他都不願意和自己一起除掉陳潁,怪不得他不怕日後被陳潁本尊報復,原來他在那個時候就打算投靠陳潁了。

和尚瞬間便分析出了自身的處境,一把收回風月寶鑑,飄身便向殿門衝去。

殿中的宮女太監都被這突然發生的一幕驚呆了,直到和尚已經到了門口,才有一個小太監反應過來,大叫道:

“仙師,你這是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