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早上,寶玉的乳母李媽媽把老太太給寶玉的點心吃了,惹的寶玉發了通脾氣,傳到了老太太耳中,把李媽媽叫去申飭了一頓。”

聽到這裡陳潁算是明白了,為何賈璉攆迎春乳母的時候,賈母絲毫反對都沒有。

敢情是寶玉的奶媽在前頭先惹惱了賈母。

估計原著中迎春乳母被趕出去也有這個原因,賈母趕人的時候說要拿一個作法,恰好就遇上了,說明賈母真正想攆的另有其人,迎春乳母只是趕上了。

李嬤嬤多次貪嘴吃了寶玉的楓露茶,包子,酥酪;照管寶玉不周,讓寶玉在薛家吃醉了酒,她自己卻獨自家去了;還有寶玉在賈母面前抱怨的“她比老太太還受用呢”、“沒她只怕我還多活兩日兒”等話。

賈母真正不滿的是誰,不言而喻。

對賈母會如何處置李嬤嬤,陳潁並不感興趣,他現在只想去弄清楚馮紫英究竟和行刺李銘的刺客有沒有關係。

陳潁和賈璉進去請了安,然後向賈寶玉說了請客的事。

能出去頑,賈寶玉自然是高興不已,於是三人辭別賈母,在李嬤嬤被帶來之前就出府去了。

到了設宴的酒樓外,陳潁一拍額頭,滿臉歉意道:

“哎呀,瞧我這記性,把酒給忘在家裡了,璉二哥你先帶寶玉兄弟上去,我回去拿酒,馬上回來。”

“對了,一起的還有薛蟠和馮紫英,你們都熟,先聊著,我拿了酒就來。”

說完陳潁便招過小二,讓其帶著賈璉二人上樓去包間。

看到三人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陳潁轉身走向了酒樓後堂。

沒錯,這處酒樓如今也是他的。

現在他要暗中聽著馮紫英和薛蟠他們會說些什麼,會不會像原著一樣提到打圍之事。

二樓,包廂裡,賈璉和賈寶玉坐下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薛蟠就帶著馮紫英來了。

“好啊!許久不見,難得今日出來高樂。”馮紫英進門便大笑道。

寶玉笑回道:“家中管的嚴,一向少會。老世伯身上安好?”

馮紫英答道:“家父倒也託庇康健,但家母近來偶感風寒,不好了兩天。”

眾人一陣寒暄閒聊,寶玉突然問起:

“馮大哥,你臉上這是怎的了?”

幾人便都看向馮紫英的臉,細看之下,有一塊淡淡的淤青,很不顯眼。

賈璉奇道:“倒是寶玉眼神兒好,我竟半天未發覺,紫英,你這是怎麼弄的?。”

薛蟠笑馮紫英道:“定是他又和誰揮拳,掛了幌子了。”

馮紫英臉上一僵,然後回道:“從那一遭把仇都尉的兒子打傷了,我記了,再不慪氣,如何又揮拳?”

“這臉上是之前去打圍,在西山被兔鶻捎了一翅膀。”

賈寶玉又問道:“單是你去了,還是世伯也去了?”

馮紫英無奈道:“可不是家父去!我沒法兒才跟去罷了。難道我閒瘋了,留在京裡咱們幾個吃酒聽唱的不樂?尋那個苦惱去。”

“這一次,真是大不幸之中有大幸。”

幾人聊的高興,全不知他們的每一句話都被陳潁聽的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