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謙又問道:“那你知不知道這冬日裡天寒地凍,船上的人掉入水裡九死一生,這鑿船不是截殺是什麼?”

吳熊一臉肯定地說:“大人,不是嘞,俺二叔帶人下水鑿船,不是都活著上岸了,掉水裡不會死人的。”

章謙算是看出來了,這吳熊整個就一憨傻的“孩子”,難為他那個水匪老子想了那麼多理由讓他兒子覺得他乾的是正經的護衛行當。

“那你們又為何到了此地?”

“大人,俺們鑿了船之後,甄家老爺說是要設宴犒勞犒勞我們,是甄家老爺帶我們來的。

那飯菜可真是好吃,俺吃飽了都還撐著想吃。甄老爺比我聰明,起身去茅房屙屎,騰出地方好繼續吃。

我本來也想學學著照做,誰知甄老爺回來後就臉色不好的發脾氣,俺七叔跟俺爹說是甄老爺想賴掉俺們的報酬,然後俺爹就生氣,然後甄老爺就叫人要捉俺們,然後俺就暈過去了。

大人,其實俺覺得是俺七叔搞錯了,甄老爺就是去茅房回來看見俺們把菜吃沒了,他白去拉了,心裡不痛快才發脾氣的。”

章謙極力地憋著笑,怕甄應嘉難堪。

竹硯就全不在意甄應嘉的臉面,讓吳熊的話逗的捧腹大笑。

甄應嘉陰沉著臉,衝著吳熊怒喝道:“放屁,你這個球攘的滿嘴粗鄙穢言,臭不可聞,給我掌嘴。”

被設套戲耍,甄應嘉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不好打陳家狗腿子的嘴,還打不得你這泥腿子的臭嘴不成。

“住手,甄大人慾趁機殺人滅口死無對證耶?”

竹硯一聲暴喝,身後衝出數個護衛攔著要掌吳熊嘴的甄家下人。

甄應嘉雙目怒火噴薄,咬牙切齒地盯著竹硯。

等過了這番,你就是陳鏡都私生子,也得見閻王。

“方才此人話裡之意想必各位都聽明白了,我倒是想問問甄大人,這大夏朝律法裡,那一條規定了在運河上行船要交保護費,又是那一條規定的得罪了甄家就得被鑿船沉河?”

甄應嘉心下明白過來,伏殺陳潁的事是掩不過去了。這吳熊應該不是陳家的人,只是在水匪中份量不輕,又性格憨傻,才被陳家選中留下來做證人。

“就算這些水匪受我所僱又如何,陳潁那小子明明不在船上,卻故意讓船停靠岸邊,裝病買藥,分明是設了圈套,我看那假扮我的人定是你陳家安排的,真是自導自演的好一齣苦肉計。”

甄應嘉指著竹硯厲聲指責。

竹硯亦是髮指眥裂,惡狠狠地等著甄應嘉。

“要不是我們爺歸家心切,再加上坐船實在煎熬,便臨時換行了陸路,豈不是讓你這老賊得逞。

現在害人不成居然還反咬一口,誣陷我家爺給你設圈套,你這老賊還真是厚顏無恥之徒。”

甄應嘉冷笑道:“是不是圈套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不然陳潁不在船上,為何還要停船兩日,還要下船採買藥材,他就是包藏禍心,等著我落進圈套裡。”

章謙聽了都無語了,抬手捂著嘴咳嗽了兩聲。

甄應嘉反應過來,臉色一黑,他剛才那話相當於承認了自己安排人手伏殺陳潁的事實。

竹硯冷笑一聲,“老賊,你總算是承認了。

小爺今兒個告訴你,停船兩日是因為船上有人突發惡疾,我們爺最是體恤關照手下的人,停船兩日讓其治病算什麼。

只可恨船被鑿沉,那兄弟抱病無力,只能活活淹死。

別說我們爺沒給你設套,就是設了,那也是為了防範你這老賊,事實證明你確實心懷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