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適臉色糾結地道:“這次外出視察,我在途中救下了一家被土匪劫道的讀書人,交談之後覺得那人挺有見識,書也讀的透,便贈了盤纏助他上京趕考。

結果他非要答謝恩情,提議讓琴兒和他幼子定一個娃娃親,我有些拿不定主意,便說孩子還小,要考慮考慮。

不知潁哥兒你覺得此事是否可以應下?”

陳潁心道:這怕是見自己常接寶琴去陳府,卻多是陪著陳沁讀書頑耍,心裡不踏實,想問自己要個準話。

“爹,你和那姓梅的什麼時候商議的要把琴兒許給他家的,這不是糊塗嗎?”

陳潁還沒開口,薛蝌聽到自家父親要將妹妹許給那姓梅的,直接急了。

陳潁伸手按下護妹心切的薛蝌,對著薛適道:

“薛二叔平時極開明的一個人,怎麼這個時候關心則亂了呢。

你救了那梅家,還贈銀錢助他趕考,他卻反過來給自己兒子求娶琴妹妹,你說他心裡是何想法?”

“這……這個……”

薛適臉色變得不好看了,他不是傻子,當時也是擔憂女兒的將來,關心則亂了。此時陳潁一問,他回過味來,心裡滿是怒火。

陳潁繼續道:“他提出這兒女婚事當做報恩,說明他心裡壓根就瞧不起你的商人身份。

他覺得你一個商人的女兒能嫁個他這個讀書人的兒子,是你賺了,所以才叫‘報恩’。

提及結親不過是為了讓你多贈他些銀錢罷了,他這話說了,無論你是否願意結親都會資助他更多的銀錢。

這樣的人,將來他若真的當上了官,必然會以你的商人身份為由退親的,吃相更難看點的話,說不定會逼著你將琴妹妹許給他家作妾,吞了你薛家的萬貫家財。

你想想是不是這樣?”

薛適被陳潁點醒,眼裡滿是怒火,自己險些一念之差害了女兒一生。

若是等那姓梅的真的當了官,琴兒被人退了婚,那……

薛適只一想想就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陳潁安慰道:“薛二叔何必生氣,咱們要收拾這種人實在是易如翻掌,還怕出不了這口氣?

倒是很該慶幸當時沒有答應才是。”

陳潁心裡有有些後怕,要是沒自己這隻蝴蝶,薛適覺得當場就允了,這個世道讀書人和商人的身份差的太多了。

陳潁覺得還是給薛適一個準話,既能拉攏他,又防止以後他再遇上這種情況昏了頭害了寶琴。

對於寶琴這個活潑可愛的小妹妹陳潁還是很喜愛的,也不願見到她如原著一樣的遭遇,被退婚算是這世道女孩子最大的不幸之一了。

“今天我也給薛二叔一句準話,免得你心裡每個著落,以後又關心則亂。”

薛適隱隱猜到了陳潁要說什麼,眼裡閃過一抹喜色,連忙道:“潁哥兒你說,我薛適洗耳恭聽。”

陳潁先把薛蝌趕出書房,才笑了笑道:“琴妹妹是個極好的女孩兒,我也不願她埋沒了。若是以後她心裡願意,我就上門求薛二叔將琴妹妹許給我。

若是琴妹妹一直將我視作兄長,我就認了她作義妹,給她找一個好歸宿,肯定不會比那什麼梅家差。

薛二叔覺得如何?”

陳潁一直明白薛適是一個商人,還是他半道收服的。不是竹硯那樣由外祖父從小培養的下屬。得讓他看到價值,讓他覺得值得跟隨、投資,他才會專心替自己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