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閉著眼揉了揉太陽穴,向陳潁說道:

“剛才那酒當真是好烈,我也得去睡個晌覺緩一緩,府上你也都熟悉,我就不招待你了,有事你尋管家就是。”

陳潁恭敬道:“小侄知道了,林叔叔慢走,我去照看著我父親和李世叔。”

“去罷。”林如海點了點頭,轉身回自己院子去歇息去了。

等林如海走了之後,方才不知去哪兒了的賈璉突然又出現了,湊到陳潁跟前笑道:

“陳兄弟,方才在席間聽李大人說的你那些賺錢的能為,為兄是敬佩不已啊,不知陳兄弟能否帶著哥哥我一起做生意?讓我也賺點兒零用錢。”

陳潁奇怪道:“璉二哥,以你這國公府長房嫡子的身份,還能缺了銀子花用不成?”

賈璉尷尬地笑了笑道:“想必陳兄弟你也知道我家那位的厲害。因為老太太喜愛她,府上的事都交給我家裡那位管,一應進出花銷的賬簿都掌在她手底下,她又是個愛呷醋的,盯我盯得緊,因此為兄手頭並不寬裕。”

陳潁道:“我倒是有心幫一幫璉二哥,可是就怕到時候貴府老太太怪罪,說我帶得璉二哥做些商賈之事,不務正業。”

“陳兄弟你放心,我們家老太太她向來不管這些雜事,況且為兄手上原也有幾樣生意行當,斷不會被說的。”賈璉連連保證。

“既然璉二哥都這樣說了,那我自然是要幫一幫。”陳潁想了想道,“不過眼下我手上並沒有什麼好的專案,不如等我去了京裡之後,咱們再一起商量著尋個生意賺錢?”

賈璉道:“陳兄弟,方才席間那好酒,簡直是世所罕見,怕是皇宮裡都不一定有,這生意絕對的賺錢啊,你帶上我,讓我賺點兒零用錢就好,我一個大男人出門在外手頭拮据面上也抹不開啊。”

陳潁解釋道:“璉二哥,我拿你當自己人才告訴你,這酒雖好,但成本十分高且產量極低,一斤上好的燒酒只能製出不到半兩,裡面還有各種其他的成本,根本實現不了商用,只能制上少許拿來送人情。”

“原來還有這樣的內情,倒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陳潁道:“不如這樣罷,待會兒我讓人給璉二哥送去一百兩銀子你先用著,至於合夥做生意還是等我去了京裡咱們再商量。”

賈璉忙笑道:“如此甚好,太謝謝陳兄弟了,那我可等著陳兄弟提攜我了。”

“璉二哥,我也勸你一句,玩歸玩,眼睛可要放亮些,別什麼人都去招惹,小心有人給你下套來算計林叔叔。”陳潁嚴肅告誡道。

賈璉不以為意,嘻笑道:“陳兄弟你放心便是,我常年四處地跑,什麼樣兒的人都是見過的,再不會被人算計了去。”

應付完賈璉之後,陳潁來到趙旭和李守義歇息的客房,坐在外間看書打發時間。本來他是很想去蘭芷苑看看黛玉的,但又想到今天特殊,和往日來林府時不同,不能太隨意而失禮,如此陳潁只得按耐住心裡的思念,興致缺缺地閒翻著書頁。

……

林府內,蘭芷苑中,黛玉主僕四人說著小話兒。

白鷺道:“姑娘,聽說陳大爺今日就要來府上了。”

黛玉眼眸中閃過一抹喜色,又恢復淡然,問道:“你從哪裡聽來的訊息?”

白鷺笑道:“說起這個我可得先恭喜恭喜朱䴉了。”

朱䴉不解道:“你怕不是糊塗了,我又什麼好恭喜的,你該恭喜姑娘才是。”

“我可沒賀錯人,今日一大早就有媽媽來找你,說是林安在二門外要見你,有重要的事情說,偏你那會子去賣弄你那廚藝去了,是我替你去見的。”白鷺虛點著朱䴉促狹地笑著。

黛玉問道:“那他可說了些什麼?”

白鷺道:“林安說昨日老爺讓他去給陳大爺傳話,沒想到陳大爺竟能認得他,還知道他和朱䴉明年成親,當時就說明年兩人成親時會送上一份大禮,你說該不該恭喜?”

朱䴉紅著臉啐道:“姑娘想問你陳大爺的事,偏你要往我身上扯,故意臊我,真是壞透了心的。”

黛玉道:“這事哥哥早先就和我說過了,為了感謝你們這些年照顧我,哥哥給你們一人準備了一份嫁妝。”

白鷺喜道:“我也有?陳大爺真是太好了。”

朱䴉撇了她一眼,哼聲道:“財迷。”

雪雁突然出聲說道:“姑娘,你能不能跟陳大爺說一下,我不要嫁妝,讓陳大爺都給我換成新的頑意兒和故事書行嗎?”

黛玉三人都被雪雁給逗笑了,好一會兒黛玉才止住笑意道:

“你自己跟他說去,我可不去開這個口,不然還以為是我貪頑跟他要頑意兒呢。”

朱䴉問道:“白鷺,你不是說陳大爺今日要來府上麼,林安他怎麼說的?”

“好像說今日是吉日,陳大爺的父親會帶著陳大爺在今日上門下聘,和姑娘定下婚事。”白鷺有些記不清了,說得不是很確定。

黛玉俏臉微泛紅霞,低著頭自想心事,也不理會白鷺朱䴉兩人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約莫到了歇晝的時辰,朱䴉道:“姑娘,該歇中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