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二老爺和陳公子到了。”

陳公子,薛姨媽心裡暗自琢磨,她記得薛適就是給潁川陳家做事,才成了皇商,眼前這個陳公子莫不是……

“快上茶,上好茶。”薛姨媽心裡一個機靈,連忙讓丫鬟上茶,一面招待薛適和陳潁落座。

“叔叔今日怎地有空上我這來了?”

薛適回道:“就與嫂子直說罷,我和陳公子今日是為蟠兒的事來的。”

薛蟠叫了一聲,“我怎麼了?”

陳潁起身拱手道:“我先在這裡跟……”

陳潁看向薛適,意思是為他該如何稱呼。

“陳公子,你叫薛太太便是。”

“那也太無禮了些,我還是隨蝌兄弟和琴妹妹一起叫聲伯母罷。”陳潁笑道。

薛適自然是樂得如此,薛姨媽此時也看出來了,根本就不是什麼薛適帶了年輕後輩來讓她相看,明顯薛適是敬著這位“陳公子”的,她心裡浮現出一個名字。

“薛伯母,我先在這兒給您賠個不是。”陳潁說完鞠了一躬。

薛姨媽愣了愣,才忙著讓陳潁不要多禮。看了看陳潁又看向薛適,不明白這波道歉所為何意。

“薛伯母,是這樣的,薛大哥前些日不是在街上買了個丫頭嘛。”薛蟠聞言衝陳潁笑著點了點頭,他覺著這個公子哥兒相貌不俗,氣度不凡,配得上他妹妹。

陳潁回他一笑,繼續道:“正巧我也一直再找她,這個丫頭原是蘇州一位大善人家的女公子,名喚英蓮,幼年時被拐子偷了去,我碰巧遇上她母親窮困潦倒還在苦苦尋找女兒,頗為感動,便許諾幫她找尋女兒。

找了一年多了,前些日我手下的人終於有了訊息,等找去時人已經被薛大哥買走了,我手下的人也知道薛家的名號,自然是不敢冒犯,只能眼睜睜看著薛大哥將人帶走了。”

薛蟠聽了有些不樂意了,那丫頭買來他連手都還沒來得及碰就被他媽一頓好罵,還把人帶走了。如今看陳潁這意思是來要人的,他如何捨得。

薛姨媽知道自家兒子的德行,率先瞪了薛蟠一眼,將薛蟠壓下去,然後道:

“不曾想這裡面還有這樣一段緣由,怪道我瞧香菱的模樣就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孩子。這事兒是我們蟠兒做差了,要賠禮也該是我們賠才是,怎敢受了陳公子的禮。”

“薛伯母別客氣,叫我陳潁或是潁哥兒就行,公子什麼的太見外了。”陳潁先客氣了句,然後問道,“不知薛伯母剛才說的‘香菱’可就是英蓮?”

薛姨媽忙笑道:“瞧我說的,對,就是陳公子說的英蓮,我見她是個好的就讓她跟著我女兒身邊,香菱這名字正是我女兒起的。”

“薛姑娘倒是大才,想必是讀透了詩書的大家。”陳潁略恭維了句,說回正題。

“唉,我都不好意思開口,我那些手下人做事不用腦子,見要找的人被薛大哥帶走了,他們剛看到薛大哥與人爭勝的威風,不敢冒犯索要,就腦子犯渾派了幾個女護衛潛入貴府保護英蓮。”

“什麼,原來那些球攘的是你的人?”薛蟠瞪著牛眼,衝陳潁吼道。

陳潁做出一個歉意的笑容,薛蟠卻不領情,叫嚷著要打陳潁一頓出氣。

“你這個孽障,是要氣死我才甘心啊,有你這麼對客人的?人家都賠禮道歉了,你怎地還不依不饒。”薛姨媽攔下薛蟠,氣得都叫出了哭腔。薛蟠是個不理事兒只管玩樂的,薛姨媽卻是有了解過薛適效力的陳家是什麼人家,要是陳潁上門賠禮反被打一頓,那他們薛家有理也成沒理了。

薛蟠見薛姨媽氣得不輕,只得罷了手,嘴裡仍是不依不饒的叫著:“我們提心吊膽地恓惶了這幾日,他只上門道個惱就算了?我咽不下這口氣。”

“那你是想讓我嚥氣?”薛蟠低頭閉上嘴,不敢再鬧,薛姨媽衝陳潁道了句“我這兒子素來頑劣,讓你見笑了。”

陳潁拱手道:“薛伯母快別如此說,此事原是是我的不是,我已經行了家法嚴懲了那幾個手下,這些日損毀的府上的車馬器具我也會一一賠償,再獻上一千兩銀子用作薛伯母和薛大哥幾人壓驚的湯藥費,若是還有什麼要求薛伯母你只管開口便是。”

薛姨媽放下擦拭眼角的手帕,笑道:“此事說到底也就是個誤會,我們也沒什麼損失,就不必賠償什麼了,倒顯得生分。”

陳潁再三表示必須得賠償,薛姨媽這才應下。

“薛伯母,不知英蓮如今在何處,可否將她叫來讓我確認一番,若是沒錯我也好儘快送她去母女團聚。”陳潁露出一副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開口道。

“同喜,你去將香菱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