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潁喝道:“你現在倒是越來越愛揣測主子的想法了,之前送錯畫的事,還有上次縣試的事,剛才還說沁兒走路急了些撞到人,瘋跑就說瘋跑,我難道不知道沁兒的性子,這會兒傳個話又糾結地不行,誰允許你隨便修飾主子的話的,誤了事怎麼辦,當初老爺子就是這麼教你的?”

梅筆連忙跪在地上,“爺,小的不敢,小的就是覺得姑爺的話爺聽了會不舒服,才想換個說法,真沒有別的想法。”

陳潁搖了搖頭,伸手示意他起來,“看在你照顧我這麼多年的情分上,前面兩次我都沒處置你,看來還是太仁慈了些,你自己去松墨那裡領罰,以後要是再敢隨意揣測,擅自做主,就離了我這地兒罷。”

梅筆連叩了三個頭,起身恭敬道:“多謝爺寬恕小的,小的再不敢了,以後一定本分做事。”

“行了,耽擱這許久了,趕緊說,父親還讓跟我你傳些什麼話。”陳潁見船上行李都搬完了,不想再繼續磨蹭,催促道。

“姑爺跟我說:‘你去碼頭候著,把這封信交到潁哥兒手裡,叮囑他一定要在回府前看了。讓他回府後別收斂,拿出他那……那厚臉皮,施展出他忽悠人的絕技,把那二皇子給我忽悠瘸了。’

爺,姑爺就說了這麼多。”

聽完陳潁都有些無語,老子說自己兒子臉皮厚,指示兒子去忽悠別人,雖然有點不著調,但也不至於難以啟齒罷,真不知道梅筆是怎麼個腦回路。

“行了,我知道了,趕快啟程回府罷。”

梅筆忙去安排了馬車來,辦事倒是熟練利索,就是一天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陳潁登上馬車後開啟老爹送來的信封,取出裡面的東西,果不其然,全是有關那位二皇子的資料。

二皇子李銘,如今十歲,系順治帝李埑與孫皇后所出唯一嫡子,上面還有一個庶出的大皇子。傳聞二皇子李銘出生時天現異象,白日驚雷,有龍吟嘯雲霄,乃是天上神君轉世。且一胎龍鳳齊出,被當時還未隆康帝視為皇家祥瑞,極為疼愛,賜名李銘,封怡郡王,同胎的妹妹也被隆康帝封為榮安公主。

只是自李銘兄妹出生後,李埑的境遇卻越來越艱難,外家除孫廣豐孫浩父子外,一家老幼婦孺盡皆喪命;待李埑終於熬過重重磨難登基為帝后,與李銘同胎所出的榮安公主也莫名早夭,年僅七歲芳華殆盡。

坊間便流傳出二皇子乃是天煞孤星轉世,會剋死所有親近之人的流言,並且愈傳愈廣,最後民間百姓都信以為真,談起二皇子都會想到天煞孤星,命克親人。

對此陳潁不置可否,李銘出生時究竟有沒有異象,是不是巧合不得而知,但是孫家和榮安公主很顯然是被人害死的,卻被歸結為李銘所克,還傳出來個天煞孤星的說法,明顯是有人在操縱輿論,這一套陳潁熟得很。

誹腹一番後,陳潁繼續往下看。

果不其然,榮安公主乃是被人毒死的。剛登基的順治帝欲立怡郡王李銘為太子,然後榮安公主就早夭了,隨後便有幾名妃子被順治帝打入冷宮,明顯那些妃子是和榮安公主之死有關,被暗中處死了。

陳潁猜測是順治帝剛登基時根基不穩,所以想立太上皇疼愛的李銘為太子,好讓太上皇幫他,結果引起了一些人的嫉恨,下毒謀害。至於為何李銘沒事,榮安公主死了,陳潁也猜不透,反正不可能是那些人犯蠢不直接弄死李銘,反而想用榮安公主的死威懾順治帝。

順治帝立太子不成,還死了個公主,太上皇也因此更加不待見他,當真是夠衰的。

資料裡還記了一些李銘的事蹟,反映出李銘的一些性情特徵,陳潁一一看了,暗自記下。

回到府裡,陳潁先是去了三恪堂給老爺子請安,趙旭外出處理與甄家交涉的事不在府上,陳潁也就沒往落梅院去。

在三恪堂的廂房梳洗整頓了番,陳潁便往自己的聽雪院行去,準備會會那位遠道而來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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