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瑾遲疑一瞬,還是頷首:“……嗯。”

都說世事無常,戰場何其兇險,誰能保證分毫不傷。不過如今她先應著,到時遮掩起來就是。

小郎君若是看見了定會落淚,哭得一雙眼眸紅腫不已,惹人心疼。

沈溪瑜記起什麼,揚眉道:“那你可要打勝仗回來,封侯拜相,那才威風!”

符瑾默了默,她覺得,依照沈符兩家如今的情況,她封侯的機率並不大。

可也不能讓小郎君失落。

她道:“好,我努力。”

沈溪瑜靠進符瑾懷裡,仰著腦袋,有些不捨地看著她:“那你現在就要收拾東西了?”

符瑾雙手環著他的腰,道:“不急。東西不多,很快就能收拾妥當。”

“阿瑜,明日我走得早,你不必為我送行。”

小郎君一向巳正時候才醒,卯時對他而言太早了,打亂作息,於身體不好。

沈溪瑜擰著眉,糾結了下還是道:“要不你還是叫我一下,送了你再回來接著睡。”

怎麼說妻君也要出去好幾個月,還是上戰場,他這個做夫郎的,合該去送一趟。

符瑾:“阿瑜,真的不用。”

沈溪瑜來了脾氣,揪著她衣領道:“我就要!我起得來!”

“符瑾,你明日要是不叫我,你等著瞧!”

見他越說越激動,符瑾面上浮現出一絲無奈,只好應下:“好。”

她總是拗不過這人的。

——唯一牽動她心絃的,獨一無二的小郎君。

晚間。

沈溪瑜早早地拉著符瑾上床睡覺,得休息好了,才能養足精神。

躺在她懷裡,沈溪瑜閉著眼,還不忘了道:“符瑾,明日你一定要叫我,我去送你。”

符瑾:“若你起不來呢?”

沈溪瑜信誓旦旦:“不可能,我一定會起來的。”

“所以你一定要叫我,知道了嗎?”

符瑾:“嗯。”

沈溪瑜滿意了:“那好,睡吧。”

一夜安眠。

翌日。

天色微明,床榻上的符瑾睜開雙眼。

懷中的小郎君睡得正熟,符瑾慢慢退開來,盯著他的睡顏看了幾息,輕喚了聲:“阿瑜?”

人沒醒。

符瑾記起小郎君昨日的話,遲疑幾息,略微提高了些音量道:“阿瑜,我要走了。”

“嗯……”被窩裡的小郎君眉心微蹙,慢吞吞翻了個身,口中嘟囔著,“別吵,我要睡覺……”

聲音軟軟糯糯,帶著淡淡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