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擔心,先冷靜下來。”

“阿瑜,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有!”沈溪瑜紅著眼,說得語無倫次,“符瑾,你會……會死的!”

“你在戰場中了埋伏,掉下懸崖……”

“我都、我都看到了……”

聽得此話,符瑾眸中劃過一抹了然。

“原是夢魘了。”符瑾心底略微鬆了口氣,將沈溪瑜抱在懷裡,輕拍他的脊背。

“阿瑜,那只是個夢,你不必當真。”

“不是夢!”沈溪瑜在她懷裡使勁搖頭,哭腔更濃了,“是真的……”

是上輩子發生過的事!

二皇女派人殺了符瑾,害得她屍骨無存!

沈溪瑜不敢再想,緊緊抓著她的衣裳,像是要將她這個人抓住,眼淚奪眶而出:

“符瑾,妻君,我叫你妻君,你別去!”

“我去求叔父,求陛下——”

“什麼封侯,什麼威風,我通通都不要!”

“符瑾,我只要你活著!”

眼淚隨著話音一同落下,重重砸在符瑾心上。

符瑾瞳孔驟縮,呼吸滯了滯。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楚充斥她整個胸口,疼得她近乎麻木,渾身的血液都好似要凝固了。

她從未見過小郎君這副模樣,滿身無措,驚慌至極。

小郎君總是光鮮亮麗的。

縱使不打算出門,一整日都待在府中,也會打扮得漂漂亮亮,明媚又鮮活。

何曾像今日這般,稱得上一句“形容狼狽”——不曾束發,任由發絲散落腦後,衣衫淩亂,腰間連錦囊環佩也無。

因為一個夢,小郎君就急急忙忙地跑來找她,連往日最喜歡的風光,都盡數拋之腦後。

他竟將她看得這麼重。

符瑾閉了閉眼,一顆心又疼又脹,只得將沈溪瑜緊緊擁入懷中,啞聲道:

“阿瑜,我知道了,你先冷靜。”

沈溪瑜揪著她衣裳,不依不饒:“你先答應我不走!”

符瑾無奈:“好,我現在不走,你先冷靜下來。”

沈溪瑜沒注意到她的言語陷阱,當真慢慢冷靜了下來,一雙紅腫的眼睛直盯著她:“當真不走了?”

符瑾抬手,輕輕拭去他眼角的淚花:“嗯。”

她放緩聲調,語氣溫和:“阿瑜,你仔細想想,你做的夢,和如今的局面,有何不同?”

沈溪瑜抿著唇:“有什麼不同?同樣都是你要上戰場,上輩……夢裡你中計掉下懸崖,死了。”

符瑾眸中閃過一抹異色。北境的確有座荒原,其中隱蔽之地就有一處懸崖。

她又問道:“那夢裡,我可也是在這年秋冬出征?”

沈溪瑜愣了一下:“我,我不記得了。當時,好像沒這麼冷。”

他仔細回想,突然道:“夢裡,你是被二皇女害死的!是她設下的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