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轉念又想,若是又發生什麼大變故,而他全然不知就不好了。

符瑾說過:“戰場上,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雖然內心很是抵觸,但他還是得知道破落戶來這兒是幹嘛的,又是怎麼來的。

不會又多了什麼阿孃阿祖之類的靠山吧?

沈溪瑜打定主意,遣衫竹去打聽一下。

片刻後,衫竹回稟道:

“主君,舒公子是得了葉小郎君的請柬來的,聽聞兩人一見如故,葉小郎君還把舒公子引為知己呢。”

雖說那舒千在京城的名聲不甚好聽,但葉小郎君也是文宣侯膝下唯一的兒郎,自是千嬌百寵,如今不過是添個人來參加長孫的周歲禮,也就隨他去了。

沈溪瑜沒好氣道:“原來如此。”

怪不得他同葉含巧玩不來了,對方竟然能和破落戶交上朋友,還是知己。

想到這點,沈溪瑜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算了,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只要不撞到他面前就是了。

沈溪瑜自去涼亭處同符主君見禮,又待了會兒。

“人人都道沈家郎君絕世容光,今日一見,發現果真如此呢。”一位主君目不轉睛地盯著沈溪瑜看,“往日卻沒親眼見過,想來是出閣前宴會參加得不多。”

“是啊,”另一位主君也說道,一臉惋惜,“我只恨當年沒能搶先一步定下,倒讓符家哥哥得了這麼個好顏色的女婿。”

“二位主君言重了……”沈溪瑜聽著有些耳熱,他常自詡為京城最好看的小郎君,從不覺得難為情。

可一旦被人如此直白地誇贊,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了,眼神止不住得看向符主君。

符主君會意,笑吟吟地道:“那你就後悔去吧,這麼好的兒郎是我家的了,我家瑾兒可喜歡得緊呢。”

聽得某個字眼,沈溪瑜的臉“噌”的一下就紅了,吶吶道:“阿爹……”

符主君笑眯眯道:“好了,你自去歇息吧,我再同主君們說說話。”

“是。”沈溪瑜抓住機會,轉身離開。

幾人望著他的背影,心思各異。

往日只聽說那沈家郎君如何囂張任性,張揚跋扈,今日一瞧,模樣極好不說,禮節是不出錯的,與人見禮也是大大方方,毫不扭捏,不失世家風範。

先前一臉惋惜的主君,那面上說出來的遺憾,在心裡也真了幾分。

也有一位主君的目光在這對翁婿之間流連,暗自思忖:沈家郎君婚後過得不錯,可見那符家女郎看著窮兇極惡,內裡卻是個會疼夫郎的。這符主君也是個好性的公爹,不會磋磨女婿。

早知如此,他就把殊兒……

沈溪瑜對那些一概不知,隨意在文宣侯府逛著。

不多時,聽得說內殿裡葉小女郎要抓周了,一眾主君兒郎都要去瞧瞧,沈溪瑜沒去。

看小孩兒抓周多沒意思,往日也不是沒見過,左不過是書冊或是武具,寓意將來從文或是習武。若是實在奇異古怪的,遲早會傳出去,他也犯不著去人擠人地湊那份熱鬧。

除去伺候的小廝,前院的賓客寥寥可數,平日裡少有交情,沈溪瑜也就沒上前敘話。

一路無人阻攔,沈溪瑜走到一處遊廊,廊下假山環繞,蜿蜒起伏,圍了一座小池,很是靜謐。

他在遊廊邊上坐下,倚著石柱,打算歇息一陣。

“祁黎昕你放手!”

“別碰我,我現在不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