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之無奈一笑,道:“小瑜,越發胡說了,怎可以勢壓人。”

“況且,那位小郎君對我……”

應是毫無此意的。

“阿姐,怎的如此猶豫不決?”沈溪瑜又道,“人人都道你學富五車,才高八鬥,是頂頂好的文才。為何遇上心儀的小郎君時,連往日的淡然自若都不見了?”

“阿姐,拿出你對經典古籍的熱忱來,趕緊將那位小郎君娶回家。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

他捏緊拳頭,義正辭嚴道:“喜歡的東西,當然要緊緊抓在手中才是。若是晚了一步,小心被別人奪走了!”

他買衣裳首飾就是如此,只要合他心意,就算出再高的價格,也要將其買下來。

沈映之不置可否,隻眼眸深處閃過一抹思索。

“映之,快來喝醒酒湯。”

聽到沈主君的話,沈映之才回過神來,原來兩人不知不覺中走回來了。

宴席已散,其餘人或伏在桌上,或是喝醒酒湯,唯有符瑾還坐得住,面龐染上一層薄紅,垂眸看著手中的酒杯。

再一細看,桌上不知空了多少酒壺,地上也倒了好幾個。

沈溪瑜走過去,問道:“符瑾,你怎麼樣?”

符瑾有些遲緩地抬頭,頓了頓,那雙下三白眼直愣愣地望著他,眼神不甚清明。

下一刻,她慢慢站起身來,將沈溪瑜抱了個滿懷,雙手牢牢錮住他的腰身。

一股酒氣撲面而來,但並不難聞,還夾雜著幾分冷冽。

沈溪瑜瞬間紅了臉,下意識掙紮了下,沒掙脫開,反倒被人抱得更緊了。

“符瑾你快鬆手。”他的聲音有幾分慌亂。

這可是在侯府,周圍還那麼多人呢!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腰間的手不見動彈,耳畔聽得人呢喃一句:

“溪瑜……”

嗓音低低的,不似尋常般冷硬,反而多了幾分親暱。

沈溪瑜心緊了緊,快速眨著眼睛,有些磕磕絆絆地回道:“怎……怎麼了?”

符瑾不答,只在他頸間輕嗅。

溫熱的呼吸打在沈溪瑜頸脖上,他覺得有些癢,略微躲了躲,但沒成功。

他又問道:“符瑾,你喝醉了嗎?”

依舊沒有回應,耳畔的呼吸聲逐漸變得平緩。

應是醉了無疑。

沈溪瑜悄悄鬆了口氣,既是醉了,那應該不會胡來吧?

妻夫之間抱一下,應當也是無傷大雅,阿爹不會取笑他的。

沈溪瑜推了推符瑾,說道:“你快鬆手,先把醒酒湯喝了。”

那人佁然不動,雙手跟鐵臂似的,把他抱得緊緊的,他壓根推不開。

“小瑜啊,符瑾應是醉得厲害,你看是回你院中歇息,還是回了符府?”沈主君淡然笑道。

沈溪瑜一聽,下意識想直接回自己院子休息,又隔得近,正好把身上這個醉鬼拉開。

但他轉念又想,若是明日符瑾又胡來,讓阿爹瞧見什麼,那如何使得?

不可不可。

這般想著,沈溪瑜毫不猶豫地道:

“阿爹,我還是先帶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