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畢,沈溪瑜拿手帕擦拭嘴角,聽得外面有人稟告:

“主君,夏管事求見。”

“夏管事?”

沈溪瑜轉頭看了衫竹一眼,對方會意,解釋道:“主君,夏管事掌管府上的衣食住行,今日來應是帶下人拜見主君。”

沈溪瑜瞭然地點點頭,永安侯府也有管事,歸他阿爹管著,還要檢查賬簿。

他如今也成了主君,要管理全府事宜。

此人應當是符瑾的人。

沈溪瑜回頭看了衫竹一眼,而後說道:“那就將人請進來吧。”

片刻後,屋內進來一群人。領頭的是一個看著四五十歲的中年女人,模樣略顯潦草,但那雙眼睛卻閃爍著精光。

夏管事拱手道:“見過主君。”

沈溪瑜頷首:“嗯。”

“不知夏管事今日前來,有何要事?”

夏管事抬手示意身後的人,解釋道:“並無旁的,只是這批新來的下人,還請主君過目。”

話落,他取出一本名冊,交給一旁的小廝,再由小廝將冊子交於沈溪瑜手中。

歷來女郎成親之後,多為府中主君執掌中饋,管事攜一眾小廝奴僕前來拜見主君,實屬尋常。

沈溪瑜掃了眼手中的花名冊,又抬眸看著站成兩列的小廝,並不言語。

人不算多,也就十個,年紀都不大。看來,採買的人是知道他院裡有侯府帶來的人。

夏管事適時介紹道:“這些人中,有掃地擦桌的,有修剪花枝的,還有給主人奉茶的。”

“年齡姓名都已寫在冊上,主君可隨意看看。若有不喜的,換了便是。”

聽得此話,那兩列小廝登時斂聲屏氣,神色緊張,都擔心自己會被退回牙行去。

聽聞符家這位新來的主君原是沈家公子,平日裡雖是囂張跋扈,但也不是個隨意磋磨下人的。

如今又是新婚,他們若能留下,說兩句巧話,或許還能討得了賞賜。

沈溪瑜隨手翻了兩頁冊子,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他眼睛疼,很快又合上了。

他想了想,問道:“夏管事,這些人可是你親自挑選的?”

夏管事:“是。”

“夏管事的眼光,自然是錯不了的。”沈溪瑜立即說道,神色認真,“既如此,那就都留下吧。”

夏管事一愣。

那兩排小廝也是一驚,其中不少人臉上露出了笑意。

沈溪瑜看向那群人,沉聲道:“人都留下,但我這有幾點規矩,同你們說一聲。”

不敲打兩句,底下人或許真以為他好欺負。

小廝們頓時噤聲,垂眸斂目,凝神細聽。

沈溪瑜撣了撣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不徐不疾道:“本主君的規矩很簡單。不論是你們,還是我院子裡的人,都是同樣的規矩。”

“做得好就賞,做得不好就罰,無一例外。”

“若是有什麼勾心鬥角的事,要做就私下做,別弄到明面上,尤其是弄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