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老威爾蒙特和布蘭登各懷心思,在雙方經過一番你來我往的試探後最終達成協議,布蘭登同意叫來律師,讓老威爾蒙特重新立了遺囑,奧斯頓將成為威爾蒙特家新的繼承人。

而阿貝格爾,名義上將會是路易的夫人,是威爾蒙特家族新晉的子爵夫人。她以前在這些夫人圈子裡就有不小的名氣,不少人還是她的粉絲,再加上她自己性子好,對著人總是笑臉相迎,大家對她的接受度特別高。

而且她肚子顯懷後,就從大眾的視線中消失了,誰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裡。現在說成她因為嫁人了,淡出了大家的視線也是說得過去的。

畢竟堂堂一位子爵夫人,背後有著龐大的家産和底蘊,確實不需要再出去賣唱。布蘭登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思,竟然真的開始帶著阿貝格爾出去應酬。

他到是不擔心她會跑什麼的,畢竟兩個孩子還在家裡,而且艾瑞克已經不在了,她就是想跑也沒有地方跑。

至於兩個孩子當初說的爸爸叫艾瑞克,他只當那只是小孩子的無稽之談。現在的環境對單身母親並不友好,而艾瑞克,阿貝格爾的表哥,又是當初她身邊唯一的一個男性,孩子不叫他爸爸,任何其它的稱呼都會引來不必要的側目。

雖然他當時無緣無故的暈了過去,他只當那是露絲找的人幹的。床上的血跡做不得假,阿貝格爾人單純,不可能想出這樣的方法。露絲不蠢,知道自己的情況,也不可能弄出假血跡,只有是真的才能解釋的通。

可他不知道當時瑪格麗特也在場,這個女人是什麼都幹的出來的。他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所以得出的結論自然也就有待商榷了。

最重要的是,他心裡願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他拒絕回想當事人之一真的是露絲,才會造成這麼大的烏龍。讓他承認自己的一番算計,最後卻被人擺了一道,便宜了別人,這和讓他承認自己無能一樣困難!

圈子小,阿貝格爾很快在外面交際的場合碰到了艾德蒙。想到以前的些朋友現在只剩他們兩個,兩人心裡到底有些唏噓,慢慢交往的多了關系也親近起來。

艾德蒙未婚,一些需要女主人的場合,他總是會想各種理由邀請阿貝格爾過來幫忙。老威爾蒙特現在對於任何能讓布蘭登吃癟的事情,都是樂見其成的,他作為大家長都同意了,別人也是不好說什麼閑話。

畢竟哪家的公公能支援兒媳婦和外男相交過密?只能說明兩家關系親近,才這麼不避嫌。

阿貝格爾得了自由後,不死心的再次嘗試著給艾瑞克寫過信,同樣一次也沒有收到回信。她一直盼著來救她的人,也從來沒有出現。

那些曾經浮現在她心中的想法,比如“他是不是碰到了克裡斯汀,像書裡寫的那樣,碰到他命中註定的愛人後,就一心撲倒別人的身上,忘了他媽母子三人。”現在也變的越來越肯定。

不然她想不出任何理由,能讓他一連忽略自己那麼多明裡暗裡的求救信件。阿貝格爾見識過他的一些手段,如果他有心來救他們是能辦到的。

可這將近兩年的時間裡,艾瑞克找遍了巴黎的大街小巷,並沒有找到或是聽到阿貝格爾和孩子的蹤跡。他後來確實也不死心的回去探過威爾蒙特家和奧克伍德家,可是同樣毫無所獲。

哪怕後來聽到人談起威爾蒙特太太多麼甜美可親,她的孩子小小年紀就多麼聰明博學,男孩紳士,女孩淑女等等。

他也沒能想到他們說的人會是阿貝格爾,因為他們提到威爾蒙特太太,雖然年紀輕輕,卻成熟穩重,見識多廣,待人接物從容又大方,肯定是什麼貴族家庭才能培養的出來的淑女。

這聽起來可不像是他的阿貝格爾。他的阿貝格爾哪怕生了孩子,也一直像是二八少女,性格跳脫,孩子氣。她確實博學多才,但是不可能是老貴族家裡培養出來的那種死板的所謂淑女!

就這樣,他再一次陰差陽錯的錯過了找到她的機會。後來巴黎歌劇院重新開工了,可惜他再也沒有了當初的那種激情,他現在幹什麼的心情都沒有,他只想找到阿貝格爾。

歌劇院重新開張的時候,裡面來了一個新的女高音,她的唱腔和一些小習慣和阿貝格爾特別像。他忍不住在心裡期待這是她回來了,只有她才會有他的一些演唱小習慣和小技巧,只有她才和自己是一樣的風格。

可等他弄清楚這個女人叫克裡斯汀後,他就知道他找錯人了。阿貝格爾和他提過,說書裡的他愛上了一個叫克裡斯汀的女人,為了她,不惜做盡了壞事,最後還因為她,心生絕望而死。

雖然他當時有點懷疑這個女人怎麼唱腔和他跟阿貝格爾如此相似,還被這些觀眾稱為阿貝格爾的接班人,繼阿貝格爾之後的又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可他當時也沒有心思多想。

後來,他出去找人的時候,把船停靠在劇院地下室那一頭的湖邊,回來的時候,發覺家裡有人進來的痕跡。他剛開始也為是阿貝格爾回來了,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可他看到客廳正中央的桌子上擱著一封信,他走上前看了看,署名是克裡斯汀,原來不是阿貝格爾。他心裡既失落,又有讓無關緊要的人闖進他們家的懊惱。

阿貝格爾很注意隱私,並不喜歡別人隨便碰她的東西,以後他可千萬不能再讓這個女人有機會私自闖入他們家了。要不然,被阿貝格爾誤會就說不清了。

因為克裡斯汀這個突兀的行為,他這個時候總算是意識到了,這個女人可能正是書裡的那個女人,所以她知道他的很多小秘密。很可惜,他不是書裡的那個蠢貨,他不愛這個女人。

因為防備克裡斯汀,他改了出行的通道,再也沒有在地下室那邊的湖邊停過船。至於機關,他暫時是不敢裝的,他怕阿貝格爾回來找他的時候,不小心被誤傷,她可不是什麼細致的姑娘。

只要想到她,他的嘴角就忍不住帶上了微笑。可這種會心的微笑很快被擔憂取代,本來她心裡就一直覺得他遲早會愛上別人,不是特別相信他。他絕對不能再像書裡的那個人一樣,和克裡斯汀有任何牽扯才行。

阿貝格爾曾經開玩笑的說過,好男人是要會主動避嫌的,要會守男德,才會招女孩子喜歡,他肯定是要做到的。

所以在確定了克裡斯汀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後,他再也沒有去過她的化妝間。連她留給他的信,他看也沒看,直接扔到壁爐裡燒掉了。他要做一個討阿貝格爾喜歡的好男人。

可能他和那個女人唯一的接觸,就是他偶爾想阿貝格爾想的受不了的時候,或是找人找的心灰意冷,心生絕望的時候,會去聽一聽她的演出。

畢竟她們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像,聽一聽阿貝格爾曾經演唱過的歌曲,能讓他堅持自己的信念,阿貝格爾和孩子是真的存在過的,不只是他的臆測和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