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接到醫院的電話,說他們的女兒進醫院時,是不大相信的,只覺得是夏檸曦因為賀明澤不理她,想讓他們去主持公道做的戲。

但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還是打電話給夜晚在外面玩的賀琳,讓她去醫院看夏檸曦。

賀琳機票都買好了,打算去國外玩個十幾二十天,等她哥消氣,不會找她算賬才回家,在去機場接到電話,她二話不說和同伴告別,轉頭來醫院。

安撫地拍了拍夏檸曦冰涼的手,賀琳說道:“爸媽在來的路上了,你馬上就能看到他們。”

聽到這話,夏檸曦抬起頭看她,眼神有些期待。

沒有說話,賀琳也知道她在問賀明澤。

賀琳在她的眼神中咳嗽一聲,看了眼窗外夜深人靜的黑夜,聲音有些底氣不足,“哥哥晚上在加班,可能來不了。”

事實就是,在賀琳來到這裡時,已經看到賀明澤守在昏迷的夏檸曦面前了,神色黑沉沉的,渾身低氣壓嚇死個人。

也不知道他是氣夏檸曦昨天做的事,還是氣她進醫院的事。

總是賀琳到來沒一會兒,賀明澤就離開了,離開前用警告的眼神看了賀琳一眼,賀琳知道那意思。

就是不要多嘴,否則後果自負。

她也沒說什麼,直接給爸媽打電話,說明夏檸曦的真實情況。

至於賀明澤為什麼那麼快到醫院,不用說,賀琳也知道,是他安排守在夏檸曦身邊保護的人告訴他的。

賀家人出門都有看不見的保鏢守護者,只不過賀琳的保鏢,在成年後,賀父就把聯系方式給她了。而夏檸曦身邊保護的人,是被賀明澤那個控制狂安排的,並且夏檸曦自己都不知道。

賀父、賀母來的很快,在夏檸曦清醒沒有半個小時,他們就到了,看到病床上臉上毫無血色的夏檸曦,又氣又心疼。

“你這孩子,怎麼把自己折騰到胃出血那麼嚴重。”賀母走上前,在病床的另一邊坐下,握住夏檸曦冰涼的手,神色心疼。

賀父也走到賀母身邊,雖然他威嚴的臉上沒有太大的表情,但是也能看出在擔心著床上的女孩。

“我沒事。”夏檸曦打起精神跟他們聊了幾句,心思敏感的她,很快就從眼前的賀父賀母的眼神和肢體動作察覺到跟過往的區別。

不似以往的自然親暱。

雖然能感受到他們的對小輩的關心,但是躲閃的眼神,輕微僵硬的動作還是讓夏檸曦察覺到了。

她鼻腔酸澀,加上胃裡的不舒服,身體更加難受了。

夏檸曦沒有在他們面前表現出來,輕聲細語地和他們聊天,越聊心裡越涼。

就短短的一天,人的變化就能那麼大嗎?她心底有些茫然,甚至能從賀父賀母話裡話外安慰的話語中警覺到,他們在懷疑她是故意折騰自己進醫院的,就是想讓賀明澤低頭,讓他原諒她昨晚做的荒唐事。

“爸媽,很晚了,你們回去吧,我沒什麼事,過兩天就能出院了。”把賀父賀母勸走,夏檸曦看著關上的門,沒打吊針在被子底下的手緊緊攥住拳頭,指甲深陷肉裡。

良久她唇角勾起苦澀的笑容。

突然意識到,人果然不能做錯事,就昨晚那麼一件事,她就在賀父賀母那裡失去了多年的乖巧懂事形象,變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別難過了,我在這裡呢。”賀琳看她低落下來的小臉,以為她還在想賀明澤,附身抱了抱她。

“嗯。”夏檸曦尖尖的下巴搭在她纖細的肩膀上,悶悶嗯了聲。

抱了好一會兒,賀琳才起身,看著她唇瓣幹燥泛起的白皮,她站起身去找來棉簽和水,把棉簽頭佔滿水在她唇上潤澤,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

“渴了吧?你現在還不能喝水,先忍忍,等明天好一點,我們再喝。”

“嗯,謝謝你。”看著從小被伺候大的賀琳笨手笨腳地照顧她,夏檸曦心裡的難過被撫慰不少。

“跟我客氣什麼?我之前進醫院,你還伺候我少了?”賀琳把棉簽杯子放下,對她笑著說道。

賀琳一直喜歡玩極限運動,就算她的天賦過人,但頻繁玩下來,受傷也是少不了的,每次父母都被她倔強死不悔改的脾氣氣的不行,也因為他們實在忙,通常看過她後,最多在醫院待一兩天,就把她交給護工就去忙別的事去了。

只有夏檸曦,每次跟學校請假,在醫院陪她到出院才離開。

這個暖心的小姐妹,在賀琳心裡早已像家人一樣重要了,比她那個就會批評她,看她不順眼的哥哥重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