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意一擺手:“你別瞧我,我可什麼都沒做。”

她只不過喊蕭王氏去捉人而已。

蘇景蘊站起身,林知意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等等!”

“怎麼?”

林知意道:“爹生病了,你最好貼身侍奉,若是他的病越來越重,那就不好了。”

蘇景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林知意淡淡的道:“捨不得?”

蘇景蘊盯著她的眼眸深處彷彿燃著兩簇火焰,帶著一絲熱切的隱忍:“不,我只是沒想到,你會這麼說。”

林知意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若是不報,替天行道。”

蘇景蘊輕輕的握了握她的手:“我省得,乖乖等我回來。”

蘇景蘊走出門,原本帶笑的臉頓時陰沉下來,永安頭病了,病的好啊。

既然病了,那就死吧。

永安候看見蘇景蘊進門,連忙道:“你快去,你去帶人把那個逆子追回來!咳咳咳咳……”

蘇景蘊眉眼溫潤,端的是一副溫文爾雅的讀書人模樣:“爹,你和二弟究竟有什麼矛盾?何至於發那麼大的火,你想讓他回來,也不必著急,再過半月就是春闈,他肯定會回來。”

永安候幾乎有些喘不上氣兒:“果真?”

蘇景蘊道:“讀書人大都看重自己的功名,二弟他也是一個正常人,怎麼可能會舍棄大好前途呢,你放心,他不出半個月肯定回來。”

永安侯沉默了,定定的看著蘇景蘊:“我信你,可是總得派人去找找。”

蘇景蘊道:“我一介書生,不擅長騎馬,恐怕只會拖後腿。”

永安候沒再多說,不過他們都知道,蕭清謹若是在外受到半分傷害,他都會算到蘇景蘊頭上。

“好,但是你要答應我,這件事從始至終,你都不要摻合其中。”

蘇景蘊低垂著頭,滿是委屈的看著他:“爹,你懷疑我?我回來那麼久,日日在後院讀書,何曾做過半分逾矩之事,雖然之前相認之時在皇上面前有些咄咄逼人,但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我只是怕你不認我,從未有過半分其他心思。”

永安侯不太相信:“最好如此!”

蘇景蘊滿腹委屈:“爹不必惡意揣測我,我苦日子過怕了,只想好好做一個富貴閑人,只要能讓我過著如今的日子,我就心滿意足了。”

永安侯有些怔愣,自打把他帶回來,他們兩個雖然也相處過幾次,但永安侯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在皇上面前初次見他那一面,當時他的脾性可不像是個好的。平日裡也是冷傲有餘,溫和不足,今日許是看見他生病了,才分外溫和了一些。

他也的確聽下面的人說過,蕭清衡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平日裡只知道看書寫字,比他妻子還要宅上三分,也沒有苛責下人,甚至沒有讓侯府的下人貼身伺候。

他有些懷疑,但也微微放心:“好,只要你日後不作妖,等清謹接了我的位置,我會讓他留你一條生路,讓你做一個富貴閑人。”

蘇景蘊眼睛晶亮,眼巴巴的看著他:“果真如此?我就知道爹還是疼我!”

他看著永安侯,遮住了眼底的惡意,他身子骨還算硬朗,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也不能死。

他微微沉思,該如何才能讓他不動聲色的中風呢?

永安候後背發涼,他心中又把兒子罵了一通,真真是膽大包天,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出這麼大的事兒,還帶著蕭清瑜一起跑,等他回來,他一定要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不過,大兒子不願意去找,他只能派別人去找了,這個懶貨,也忒懶憊了些!

“咳咳……咳咳……”

穿堂風吹過,永安候又是一陣咳嗽。

蘇景蘊道:“如今天氣乍暖還寒,爹注意保暖才是,有些咳嗽便請郎中來看看,開上兩副藥,自己的身體還是要精心著些才是。”

永安侯微微發愣,被他突然的關懷驚了一下。

“好,你也好好讀書,馬上該考試了,我記得你之前中瞭解元,如今再努力一些,若是能和你弟弟一起同列一甲,也是一件光耀門楣之事。”

“我定不負爹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