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更何況還用不到十年。

蘇景蘊想起三元及第四個字,緩緩的勾起了唇角。天下讀書人何其多,他知道自己學問不俗,卻不敢想有那麼高的成就,這四個字說著簡單,卻是多少讀書人的夢寐以求。

十年寒窗無人問,一朝成名天下知。

蘇景蘊很期待以後的日子。

想必,蕭家的老頭子也很期待。

柱子終究被找回來了,林知意聽到訊息,還是因為蘇景蘊找她拿了三十兩銀子。

她二話沒說直接把銀子給他了:“我陪你一起去吧。”

蘇景蘊搖搖頭:“不,你好生在家守著,我和爹很快就回來。”

按理說林知意應該去一遭,可柱子娘萬分彪悍,又哭又鬧,鬧得他們不得安寧,罵起人來更是一個時辰不停歇,他們兩個大男人被罵一頓倒是無妨,林知意一個弱女子,如何能聽得了那些汙糟的話。

林知意被拒絕的徹底,只t能點點頭,忽然又想起了前幾日被當眾打了一巴掌的小媳婦兒,林知意連忙道:“柱子沒了,他媳婦兒的日子怕是也不好過,你們去瞧瞧,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就幫一把,我再給你拿十兩銀子,你就給他們當體己錢吧,別都交給柱子娘,我怕他一個銅板都得不到。”

蘇景蘊淡淡的道:“這畢竟是他們的家事……”

“可她一個弱女子的確艱難,還是幫著一些吧,不然我擔心會出事。”

“好。”

四十兩銀子給出去,林知意的心裡還是空落落的,這麼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沒了。若是早知道錢泠音是這樣的人,當初就不該救他。

對啊!

林知意眼睛一亮,立刻到白熹入住的客棧去找他:“白郎中!”

白熹一回頭:“你怎的來了,每次我請你,你都不願意出門。”

今兒個果真是稀奇。

林知意連忙把人拉到僻靜處:“我來是求你件事兒!”

白熹輕輕挑眉,摸了一把雪白的鬍子,眼神靈動的一點都不像一個這麼大年紀的老頭:“說說,你要求我做什麼?”

“你還記得錢泠音嗎?你能不能,讓它變成以前的樣子。”

白熹眸子微眯,聲音也有些沉,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贊同:“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老頭我救人不害人,你怎麼讓我做這等有損陰德之事!那小子品行雖然有些瑕疵,也時常愛纏著你,但終究不是什麼壞人,心性還可修養一番。”

林知意忍不住嗤笑一聲:“品行有些瑕疵?我看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前幾日我父親和爹爹都找不到了,你以為是誰的手筆,就是那個小畜生,派人去殺我爹和蘇景蘊!如果不是他們運氣好,恐怕早死了!和他們同行的柱子今日出殯!”

白熹眉頭皺成一團:“你說的是真的?”

他平素不是個愛以貌取人之人,但也不得不承認錢泠音長得極為俊俏,還有一張欺騙性極高的臉,怎麼看都是一個翩翩公子。

林知意輕哼一聲:“我說過假話嗎?你就說你做不做吧!算我求你,咱們也不做壞事,只是讓他恢複以前的模樣,至於他以後是死是活,就和我沒關繫了,白郎中,求求你幫幫忙,幫幫忙好不好。”

白熹仍然有些糾結:“你確定其中沒有誤會?”

林知意認真的看著他:“我用我的人格擔保,這其中絕對沒有誤會!”

白熹沉吟片刻,終於下定了決心:“好!”

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咱們就不幹涉他的因果了,我這就是尋個法子,把藥性給解了,至於他以後如何,便不再管。”

也別怪他心狠,只是,他救人也是應林知意的請求,他欠的是林知意,不是錢泠音,做人先修心,品行不端,妄稱為人,就當他從未替他治過病吧。

林知意連忙點頭:“好,只是你千萬別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