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意道:“大約是可以。”

林南風喜不自勝,他雖未同旁人說過,可什麼都不記得,的確讓他萬分不安。

他打從有意識開始,就和蘇景蘊一起奔波在荒山野嶺之中,一直到今日才算能喘口氣兒。

林知意看他高興的像一個孩子,和平日裡俊美斯文的林南風很是不同,眼中也難免染上幾分沉思。

夜色沉沉,林知意卻輾轉反側,久久無眠。

蘇景蘊又累又困,很想早早的睡一覺,林知意卻一直輾轉反側,他忍不住出聲:“你怎麼了?”

林知意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我爹他失憶了,我怎麼覺得,他和平日裡不太一樣。彷彿……和之前很是不同。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蘇景蘊微微睜開眼睛,總算明白她在糾結什麼,將薄薄的被子蓋在她的身上,聲音中帶著一絲安撫:“爹其實並無不同,他仍然是他,不是旁的什麼人。你可以放心。”

林知意連忙追問:“你怎麼能那麼肯定?”

蘇景蘊奔波幾天著實有些勞累,腦子混沌不堪,閉著眼睛回答:“相處日久,我怎會認不出他?你放心,他就是他,不是旁的什麼人。”

林知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心終於放了下來,又接著道:“我這段時間發現,追殺你們的秦之年,大概是受了錢泠音的命令,至於錢泠音,我著實想不出,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林知意隱隱約約的有些猜測,這不好直言,也怕是自己的錯覺,到時候到顯得自己自作多情了。

蘇景蘊的睡意沒了,錢泠音不過一個普普通通的病秧子,,一本正經的問道:“為何會如此說?”

“說說有什麼真憑實據說不上,更多的是猜測,你信我就是了。”林知意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就好像是一個遊離在劇情之外的人對書中人進行點撥:“你要知道,這世上但凡長得好看的,身上總得有點不可不說的二三事,記住這個定律,到底能少走不少彎路。”

蘇景蘊那時候本就迷茫的眼睛更迷茫了,很是不解:“什麼意思?”

林知意語氣平淡,毫無波瀾:“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越好看的人,身上的秘密就越多。說不得會有什麼隱藏身份,布衣百姓只是表象。”

蘇景蘊身子微微一僵,屏住呼吸,側臉看過去,眼神中閃過一絲淺淺的殺意,他似笑非笑,聲音溫柔的彷彿情人間親密的呢喃:“娘子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樣貌是天生的,不過一張臉罷了,哪有什麼秘密。娘子想多了。”

一聲聲的娘子叫的格外親密,林知意卻覺得有絲絲縷縷的寒意蔓延開來,她僵硬的側過臉,猛然發現,她身旁的這位,更是美人中的美人。

那秘密多的,林知意簡直不敢細想。

她猛然笑了,一把勾住蘇景蘊的腰,在他懷裡蹭了蹭:“你說的對,是我想多了!我不過是覺得造物主既然花費了那麼多心思在美人身上,若是沒有點其他優待,豈不是白白浪費心思了,你可不要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我沒有別的意思,按說生的俊俏,我爹也是一等一的俊俏,可他就是一個山間夫子,可沒什麼其他的不可說。”

蘇景蘊眸光微涼,看著林知意不言語,眼中滿是打量。

林知意眨了眨眼睛,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我是你的妻子,你還信不過我嗎?退一步說,即便我真的知道什麼,可我有沒有做過半分傷害你的事?”

蘇景蘊微微垂眸,林知意看有戲,眼睛一亮,真誠才是必殺技,她推心置腹的道:“你想的的確沒錯,是,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誰,在你告t訴我你的表字時,我便知道了,你是蕭清衡,刻意被拐的蕭清衡。”

書中的大反派。

蘇景蘊平穩的呼吸沉重了兩分,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可漆黑的夜色中,什麼都看不見:“你……都知道。”

他聲音略有有些艱澀,但是很快便收拾好情緒,藉著夜色的遮掩,並未收斂眼中複雜的神色:“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若有狼子野心,即便她是夫子的女兒,即便夫子會傷心,他也留不得她。

蘇景蘊很久以前便知道,對別人的善心可能會化作傷害自己的利器,他娘倒是真誠待人,卻被別人搶了夫婿,直接登堂入室,自己卻遺憾離世,若是她在天有靈,不知道會不會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蘇景蘊絕對不會重蹈覆轍。若是在旁人和他之間選擇,他會毫不猶豫的選別人去死。

林知意哪知道身旁這個人早已想好了幾百種送她見閻王的法子:“你也知道我並不是你們認識的林知意,在我的世界中,我曾經看過一本書,而你,是書中人,舉凡話本之類的書籍,都會有主角,也時常有反派,而在那本書裡,主角是你的異母弟弟。”

林知意看過話本,自然知道蘇景蘊最恨的人便是那對鳩佔鵲巢的母子,他們平安富貴的活著便是對他最大的折磨,更何況如此熠熠生輝,甚至壓他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