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遜,你快上來,見過張太守?”趙廣叫喊了一聲,外頭已是蹬蹬蹬腳步聲響起。

虎頭虎腦的祖遜急衝衝的跑了進來,由於跑得甚急,額頭上俱是汗水,一進門來,祖遜就嚷嚷起來:“恩師喚我何事?”

張華兩年前在祖府上見過祖遜,那時祖遜比現在還要小了一號,不過模樣並沒有大的變化,特別是一對眼睛,令人印象深刻。

“張......伯父,逖這廂有禮,好久不見禕哥兒,不知可好?”祖逖打量了下張華,發現是舊時熟人,連忙整了整衣襟,施禮作答。

張褘,張華的長子,比祖遜要大了三歲,同是范陽人氏,又都是郡中名門望族,張、祖兩家之間也多有走動。

祖逖的兄長祖納與張褘是好友,祖逖跟在祖納後面,與張褘也算熟悉。

張華欣慰的點了點頭:“是阿逖呀,你們幾個能安全逃出范陽就好,阿褘他在洛陽就學,一切都好,就是不時念著你們祖家幾個。”

正說話間,祖納也走了進來,與張華一一相見敘舊,講起范陽舊事,皆不勝噓噓。

到了這個地步,張華對歸漢已經再無阻礙。

與晉國的其他官員不同,張華在幽州當地方郡守多年,對胡虜的威脅更有認識,而祖家這些交好的大族覆滅,也讓張華對胡人更加戒懼。

在晉國這邊,張華的才能得不到發揮,而在漢國一方,趙廣遞上了求賢若渴的柳枝,張華要是還不接,那他就是愚忠了。

羊祜沒有急著表態,趙廣也是不急。

時間是最好的證明。

只要漢國走在正確的道路上,趙廣相信羊祜最終會選擇自己這一方。

羊祜還想要等一等,看一看,司馬炎對他很是器重,羊祜心裡一時割捨不下。

張華則不然,他已經不願意再回晉國一方了,為避免意外,張華寫了一封親筆書信,委託羊祜轉呈給洛陽的妻兒,他將在長安等候他們前來會合。

澠池之會。

趙廣經過努力,在一羊一張中,暫時只賺了張華一人,羊祜依舊選擇回洛陽,夏侯英也跟著羊祜以便就近照顧。

不過,羊徵瑜卻不想回洛陽了。

已經認了小胡芳為孫女的老太后,對胡芳描繪的長安盛景很是嚮往,她年輕時曾在外祖父蔡邕的文章中,看到過講述漢時長安的語言,但等她長大之後,曾經萬國來朝的大漢卻不在了。

這一種遺憾,對每一個經歷了王朝由盛到衰過程的人來說,都是一種難以名狀的痛苦,而今在有生之年,能夠再見一見長安復興的模樣,羊徵瑜覺得她縱算是死了也值了。

羊祜勸不動親姐,只能無奈的先行回洛陽。

反正,有胡芳作陪,羊老太后也會照顧的挺好,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問題,就算有個什麼病痛,長安有名醫皇甫謐,還有大漢太醫坊的一眾專業醫丞,怎麼也比什麼都缺的洛陽要好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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