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模淡淡一笑,道:“羊兄,你是不知道趙大將軍的為人,其用兵之精妙和節約,實在令吾等佩服,精妙就不多說了,漢軍每次的戰績擺在那裡,單說節約兩字,節就是節制,約就是斤斤計較,我們參軍司每次制定方略,在兵力排程上都要算得準之又準,生怕被大將軍瞧出浪費來。”

“這是為何?昔日淮陰侯用兵,還言多多益善,怎麼趙廣這裡卻反過來了。”張華好奇追問道。

杜模一臉自得,道:“這話吾等在軍中也問過,趙大將軍這麼回覆,行軍打仗之事,若能用一萬兵獲取勝利,而出動二萬兵,是為不智,其領軍將領的品行就要被質疑,要好好查一查,其有沒有好大喜功的話語。”

“若是需一萬兵,用一萬兵,則可以激發將領最大的潛能,逼迫他們想盡一切辦法去獲取勝利,這是鍛練將領能力的最好方式。”

羊祜聽到這裡,插言道:“若是需一萬兵,只用八千兵,又如何?”

杜模搖頭笑了笑,道:“羊兄問的好,此言當時我們也曾相問,大將軍回答,取勝需用一萬兵,而只派給將領八千兵,這是上位者的問題,就算戰敗失利,也和統軍將領沒有關係。”

羊祜眼睛一亮,但隨即又黯淡了下去。

趙廣能夠認識到是自己的問題,司馬炎會認識到嗎?

顯然不可能。

按司馬炎一直以來的作風,但凡吃了敗仗或者詔書錯了,他只會責任手下的臣子辦事不力,要是實在無法推脫了,也可以將賈充、荀勖這些小人拿出來擋駕。

“這事情是賈公閭等人出的主意,和我這個皇帝無關,你們看,我已經將他們幾個罷官罰俸了。”司馬炎這一套路已經用過好多次,搞得現在連老實人張華也不信了。

“叔子,不要多想了,我們還是想一想,接下來又當如何吧?”張華長長的嘆息一聲,對司馬炎的失望已經無以復加。

他與司馬家族沒的多少牽扯,完全憑的業績和實幹上位,所以不像羊祜這樣糾結。

同時,張華漸漸心向漢國還有一個原因,他收到過曾經的弟子張軌的書信,張軌是安定郡人,其父親張溫曾當過太官令,與張華關係不錯。

張軌年少聰明好學的名聲,張華早就知曉,要不是晉、漢兩國交戰頻頻,張軌早就來到了洛陽,投奔到張華的門下。

而歷史上張軌的發跡,也正是得到了張華的引見和器重,現在雖然他的人生軌跡被改變了,但與張華的關係並沒有變化。

“元瑞,你辛苦一趟,到函谷關問一問趙大將軍,可有空與吾等會上一面?”羊祜想了想,對杜模說道。

姐姐、妻子都在趙廣手裡,趙廣以親情要挾,羊祜還能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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