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譙周身敗名裂(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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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廣馬邈和李夫人這一齣戲,在川劇院看過,有些片段記得還很清楚。
程硯秋的扮相和唱功,蘇惠當然不可能學得像,但有出色的文學功底,又習慣在各種場合吟詩作賦,蘇惠也是毫不怯場,將最佳的水準也發揮了出來。
——
譙周和衛瓘都在城樓上,主要是監督守軍,萬一要是守門的魏軍將校如李貴一樣,擅自開了城門,那他們的下場就慘了。
城外,是森森如林的漢軍,“驃騎將軍趙”的將旗就在中央位置。
而詭異的是,漢軍竟然在陣前唱戲,這等羞辱人的兒戲,也只有趙廣做的出來。
衛瓘和譙周面面相覷,臉色都很不好看,相互不發一言。
眼見漢軍在城外唱戲,譙周開始時還不覺得有什麼異樣,待聽著聽著終於發現不對勁,這哪是唱戲,分別就是揭露和譏刺他譙周的虛假作派。
等到劉禪的扮演者糜立糜胖子上場時,譙周終於一口血湧上喉嚨口,哇的一聲噴了出來。
“趙廣小兒,汙......吾名聲。”譙周捂著起伏的胸口,頜下的鬍鬚已經染成了血紅,與他慘白的臉色相映,就像從墳墓中出來的鬼魅一般。
譙賢已經逃出城外。
譙周的跟前,有一群的學宮弟子相跟著,本來這沒有什麼,作為恩師,讓弟子照看照看也是理所當然,但現在,這些弟子卻開始用異樣的目光看向譙周。
天府學宮的弟子在羅憲、陳壽之後,又有杜軫、範元等人投奔了新漢。
同時,也有文立等人投靠了魏國,當然,更多的是隨波逐流的弟子,他們沒有主動作出選擇,而是繼續跟著譙周這個學宮的聖人。
在譙周大失顏面的時候,城外戲臺的表演也進入到了高潮,句安開始一字一句的朗讀起了譙周與魏國司馬昭之間、與李密之間的書信。
從書信的文字、問侯語還有透露出的一些私人資訊來判斷,這些信件應該就是譙周的手筆。
譙周躺在太城城垣邊上,身邊聚集的學子在一點點的減少,當他從昏迷中再一次醒過來時,赫然發現身邊竟然一個學子都沒有了。
“這幫忘恩負義的小賊,一個個都不得好死?”譙周艱難的扶著城牆站起來,朝著城外的戲臺看去。
卻見戲臺周圍,火把已經被點亮了起來,將中央的臺子照的分外通明,剛才那一場羞辱他的百戲竟然還在表演,簡直欺人太甚。
而更讓譙周氣憤的是,在太城城垣上,還有不少的魏軍將卒正伸長了脖子,側著耳朵傾聽著,恨不得把身子都探到城外去。
在這個娛樂缺乏的時代,難得有這樣精彩的表演,更重要的是戲臺上的女主角一身犒素,白衣飄飄,再加上溫婉的唱詞,讓人不禁浮想連翩。
蘇惠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自信過。
她已經演了好幾場,卻還不覺得累,在潛意識裡,她已經把自己當作了李夫人,而李夫人心中最恨的,其實並不是馬邈這個懦弱丈夫,而是將馬邈拖下深淵的譙周。
“什麼大儒,什麼聖人,不過是虛偽的面具?”
“什麼師恩,什麼同窗,不過是利用的手段?”
“蜀中沒有聖人,蜀中沒有譙儒,蜀中有的是萬萬千千為了大漢存亡,而不屈戰死的將士,他們永生長存,他們值得銘記!”
蘇惠最後的陳詞振聾發饋,將譙周一直以來精心偽裝的聖人偽裝撕了一個粉碎。
譙周半邊身子已經探出了城垣外,當蘇惠最後一句話說出時,譙周氣撞腦門,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扶著城牆的手一滑,身子斜斜的栽落到了城牆下面。
“譙大儒跌下城垣了,快去救他。”
“救什麼救,你沒聽外面那女子唱的,說的不就是譙聖人嗎?他這是作賊心虛,想自尋死路,一了百了?”
“就是,救也輪不到我們這些小卒,他的弟子多著吶,剛才還圍了十幾個,現在怎麼都不見了?”
太城城垣上,守卒竊竊私語,時不時的說著譙周的那些汙事。
對於他們這些小卒來說,譙周的地位實在太崇高了,他們以前只能仰望,而現在卻能俯首探頭,瞧一瞧城下譙周那已是出氣多,進氣少的老邁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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