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弘則是因和司馬炎走的太近,想要投靠別人也不能取信於人,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呆在弘農,等司馬炎哪天想起,再被啟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對於胡奮、劉弘兩個舊臣,司馬炎還是有感情的。

他也希望這兩人,在函谷關好好守著,幫他看好洛陽的西面門戶。

——

新魏初立,曹曇即遣使夏侯湛前往長安。

在國力弱小的情況下,合縱是最好的苟存辦法。

現在,曹曇最大的對手無疑是晉國,而最可能幫助他的,則是曹魏曾經的老對手:蜀漢。

蜀漢,或者更貼切的講新漢,已經佔據了半壁江山,堪比當年戰國七雄中最強大的秦國。

曹曇衷心的希望,能夠得到來自長安的幫助,為了顯得更親近些,曹曇遣出了夏侯湛這個勉強能扯上關係的新進之臣。

夏侯家族因為張飛夫人夏侯氏的關係,與蜀漢這邊關係密切。到了新漢時,又因太后張星彩在朝中舉足輕重的地位,夏侯家族暗中與張家來往頻繁。

夏侯湛從襄陽經武關道,嶢關,藍田,到達長安,已是元月中旬。

趙廣此時正在大將軍府,與一眾漢軍將領、參軍司參謀分析襄陽戰況。

元月下旬,王渾率軍到達荊州南陽一帶,曹曇知曉自家底子薄,經不起大的折騰,遂命令出擊各縣的魏軍將校急回襄陽死守。

襄陽三面水道相連,晉軍水軍力量不足,根本圍不死城內的魏軍,而只要憑籍堅城挺過王渾的幾波進攻,曹曇相信,漢、吳兩國絕不會坐視不管。

不得不說,曹曇的政治敏銳度很強。

趙廣確實沒有袖手旁觀的意思,司馬炎連續的從晉國各地抽調兵力圍攻襄陽,正好給了趙廣向東推進的機會。

不過,新一年的進攻方向是哪裡?

還需要漢國上下一起來好好的商議。

姜維、羅憲、張翼等老一輩將領,提出圍繞荊州這一核心區域展開軍事行動,按當年諸葛亮《隆中對》的思路,漢國這一邊先取荊州,再伺機向關中、中原腹地進軍。

有一點不一樣的是,新漢如今不需要再奪取關中了,因為關中早已被趙廣孤注一擲的北伐給拿下。

魏容、文鴦、傅僉等駐守在河東的中堅將領,則將目光投到了太行山脈的東面,冀州、幽州等黃河以北的大片區域,現在晉國防禦力量最為薄弱,若是漢軍舉兵向東,則完全有可能一舉拿下晉國的大後方。

文虎、柳初、獨孤勝、北宮純等年輕將領則根本不去考慮打哪裡?

在他們看來,東征最好是越快越好,越近越好,比如直接進攻函谷關,拿下弘農郡,然後再兵發洛陽,將司馬炎從皇帝位置上給拉下來。

參軍司方面,馬融已經根據上述的方略,做了好幾個方案以供趙廣定奪。

這幾個意見都有利有弊,比如參與荊州戰事,則很有可能捲入到錯綜複雜的漢、晉、吳、魏四方角逐中,未到最後一刻,你根本不知道誰是友軍,誰又是敵人?

再比如:越過太行八徑打幽冀兩州,雖然晉國一方不會有太多的防備,但兩州均是平原地帶,直接面對胡虜的騎兵,很有可能立足未穩,就遭到胡騎的進攻。

在滅胡殺胡方面,漢國與諸胡之間仇深似海,雙方就視對方為眼中釘,肉中刺。

趙廣眉頭緊鎖多日,將沙盤和帛圖用天眼地圖術複查了一遍又一遍後,最後將目光投向了函谷關方向。

《孫子兵法·勢篇》講到: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

漢軍若是從函谷關出兵,堂堂正正、平淡無奇,但結合了晉軍的調動來看,兵出函谷又頗有奇兵的意味。

近兩年來,漢軍在潼關以防禦為主,從未向東征討過,要是猛然來一下子,或許真有奇兵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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