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唐朝的時候,薛家在龍門的分支,更是出了一代名將薛仁貴,至於薛仁貴會不會是薛季的後人,那只有歷史才能知曉。

薛季手底下的鹽兵,約有三百餘人,都是跟著他一起挖鹽採鹽的兄弟,這些鹽兵個個性子剛烈又兇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是常有的事,不過,只要他們認可了你,那上刀山下油鍋,兩脅插刀都沒有什麼問題。

“河內兵?一群在地裡刨食的農夫,也敢在咱鹽池張狂。”薛季眯著眼睛,嘴裡嚼著根不知從哪裡來的枯草,對著正在迫近的孫興等溫縣兵啐了一口唾沫。

“薛哥,不,薛都伯,你說,我們接下來怎麼削這些農夫?”幾個隊率模樣的鹽兵湊了過來,由於長年在鹽池裡面幹活,他們的身上散發著一股子的鹽漬味。

薛季嘿嘿一笑,朝著眾鹽兵眨了眨眼,道:“河內兵到解池來,看中的就是鹽巴,我們就用這鹽來引誘到我們採挖的鹽池,然後,在那裡圍殲他們。”

薛季在領了守衛的任務後,從上一級軍侯處得了帶兵打仗的一、二句指點,這回見孫興帶兵殺將過來,倒讓他猛的想起了一個主意。

誘之以利。

鹽在河東的作用,相當於五株錢。

薛季就不可信,河內兵看到地上一路白花花的鹽巴,會不動心,會不追趕。

孫興不過是家奴出身,莫說解池鹽,就是平素滲了土粒的粗鹽,他也要小心翼翼的每次只放一點點,其他的河內兵也是一樣。

發現漢軍撤退之時,散落在地上的解鹽,孫興心痛不已。

在薛季的指揮下,眾鹽兵且戰且撤,孫興那邊則窮追不捨,不一會兒,先登河內兵兇悍的跟著鹽兵進入到了被挖的彎彎曲曲的鹽池裡面。

解池的地形地貌,早就被鹽兵們人為改造,這裡對薛季來說,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主場,對孫興來說,則是陌生的處處是陷阱的迷宮。

河內兵先登,陷入鹽井迷宮,暫時無法脫身。

“沿途不要停留,我們的目標是解池。”司馬倫正志得意滿,區區一個孫興,五百人不到的小部隊,是死是活他哪裡放在心上,至於推薦了孫興的孫秀也是一樣,家奴這樣的僕從,他孫秀要多少,就有多少,孫興即便死了,還有其他人接上。

溫縣兵不顧一切,向解池猛撲來來。

在主陣地上,趙廣的大纛迎風飄揚,“漢”字旗幟的四邊鑲著紅色的帛布,大將軍“趙”的字樣清晰可見。

趙廣的中軍駐地前面,是一處被挖的很深的鹽池,中間有幾條田埂一樣的小道可供通行,河內兵要想佔領解池的中央位置,就必須先拿下趙廣的駐地。

易守難攻。

趙廣守在這裡,就是要等著司馬倫上門來送死。

——

司馬倫軍到解池。

抬眼看見趙廣的旌旗,眼眸中立時流露出狂熱的神情。

“趙閻王果然在這裡,當真是天助我也。”司馬倫大笑出聲,抽劍高舉過頭頂,然後用力的一斬而下。

立時,司馬倫身後的張林快速的搖動起令旗,指揮各部溫縣兵向趙廣的中軍所在殺了過來。

“殺呀!”

“吼!”

“吼!”

“吼!殺趙閻王!”

解池裡外,晉軍爆發出山崩地裂般的吶喊聲,整整七千名堪稱精銳的司馬家子弟兵就如脫了韁的野馬,沿著鹽池小道蜂擁而來。

這一刻,溫縣兵猙獰淒厲的眸子裡,只有暴虐的殺機。

“天真的司馬倫,天真的晉兵!天羅地網就在腳下,卻還要不知死活的衝上來。”漢軍中軍本陣,王訓冷笑著看著晉軍瘋狂叫喊的雜亂陣形,嘴角不由浮起冰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