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戰,著實不是文鴦的強項。

連連受挫的文鴦在無奈之下,只能棄船登岸,在房陵的東面、漢水北岸先紮下營盤,等待趙廣率中軍到來,再作計較。

——

七月二日。

趙廣率中軍到達房陵。

在察看了房陵城防和漢水上的連舫大船船陣後,趙廣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王濬這老傢伙不簡單吶,在短短的一年不到時間內,竟然鼓搗出這麼一套水陸連環防禦手段來。

“大將軍,怎麼辦?這房陵城易守難攻,江上又有大船阻擋,要是強攻,我軍傷亡不小,而且時間也拖不起。”馬融一臉著急的說道。

他委實沒有想到,在河東、涼州這些大陣仗上沒有翻船,到了房陵這個小地方,卻被擋住了去路。

趙廣沉吟了好一陣,王濬這一招著實讓人感到不好對付。

好在,趙廣的統帥術已經到了10級,姜維的偏師他救之不及,對付同一戰場上的不利局面,有系統幫忙,趙廣對戰場形勢的判斷更加的準確和清晰。

“王濬這是要禦敵於國門之外,我們要是打死仗、呆仗,就趁了他的心意。我漢軍要想取勝,就先要運動起來,要有置死地而後生的勇氣,要敢於穿插迂迴到敵人的後方,攻佔薄弱的城池,消失落單的敵卒,唯有如此,方能取得全勝。”

趙廣點指向房陵、上庸和新城周圍的廣闊地帶,對著麾下苦著臉的眾將說道。

“運動戰?大將軍的意思,我們和晉軍比速度,比耐力,比誰更容易出錯?”馬融眼睛一亮,不自禁的問道。

趙廣讚許的點了點頭,道:“所以,房陵,我們圍而不打,漢水連舫大船,我們也不用理它。我們要打就打王濬最薄弱的地方:上庸。”

“文鴦,你率一部精兵在孟興的引導下,沿漢水走陸路,往上庸進軍,沿途之上若遇敵阻攔,能戰則戰,若不能戰,不必理會,留給後來隊伍。”

“王含,你部在房陵一帶駐守營寨,若城中守敵前來偷襲,堅守營中,維繫好我軍與谷城聯絡即可。”

“其餘各部,遍插旗幟,與我一起從漢水兩岸向上庸、新城進軍,沿途所需糧秣補給,就地解決,若有反抗,盡屠之!”

趙廣殺氣騰騰,連續下達多道命令。

殺戮雖然血腥。

但也是一種有效的震懾手段。

自古以來,提到降伏異族,都會用“恩威並施”這個詞,而究竟是恩多一些,還是威多一些,則要看具體的情況。

新城三郡自三國鼎立以來,就始終叛降不定。

忠誠對於這裡的人來說,就是一個笑話。

在孟達被殺之後,生活在三郡的民眾,大多是昔日魏國、晉國的將士家眷。

即便是有原住的大族,也多是牆頭草,今日降,明日叛,和當年背叛劉封、孟達的申耽、申儀一樣,這樣的人留著也是隱患和禍害。

趁著這次進軍三郡的機會,殺掉一批以後可能反叛的人,震懾一批動搖不定的人,籠絡一批對漢國有投靠想法的人,是趙廣平定新城三郡的主要策略。

當然,這樣的殺戮勢必會激起強烈的抵抗,特別是在性情果烈、暴燥的蠻族那裡,漢軍會遇到蠻族部落的反擊,但趙廣並不懼怕,也無意退縮。

竹溪蠻巴氏、覃氏這些部落,一直是不穩定的根源,必須被同化和分化掉。

以新漢現在的國力,也根本不懼在新城三郡打一場小規模的山地殲滅戰,正好漢軍多次部隊補充了不少的健兒,讓這些初上陣的年輕人見見血,也是練兵的一種方法。

等新城這裡的蠻族都死光了,趙廣正好可以把關中快速增長的人口遷移到漢中、新城三郡來。

關中的土地有限,能夠承載的人口也有限,涼州、隴西是漢人和遊牧民族雜居的地方,從歷史來看,農耕和草原民族的鬥爭會始終持續。

河東一帶是漢匈交界的區域,預計以後大小戰事不斷,土地再肥沃也不適合居住。關東是晉國的地方,趙廣一時也無法染指,蜀中的開發已經快到極限。

比起條件更為惡劣的南中、漢中和新城三郡雖然可耕之地較少,但有礦產可以開採,大漢礦業的發展也需要強壯勞力的支撐。

蠻兵俘虜可是上好的採礦勞力。

巴單程、覃盤這些個蠻族首領此時還不知道,趙廣這個真閻王已經在盤算著,把他們部落中的青壯男子當作免費的勞力來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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