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張遵離開後,張星彩拿起案上的一卷帛書,一雙星眸卻是肅穆起來,諸葛婉的威脅,她確實沒有放在心上,但這卷帛書上的詩賦作者蘇惠倒是要嚴防死守。

蘇惠在參觀完槐裡之後,文人靈感爆發,連續寫了三篇長賦,其中第一篇《槐裡賦》、第三篇《遇趙郎賦》,把趙廣寫的俊朗豐蘊、英明神武,一時在文學圈裡奉為佳話。

“這女人,仗著會寫幾篇吹捧的駢文,有什麼了不起?這趙郎也是她能叫的?”張星彩咬牙喃喃自語。

臨邛、槐裡兩處離的太遠,這年頭書信順利的話也要二十餘天,張星彩忽然覺得要很有必要去一趟關中,顯示一下存在才能放心。

可惜的是,趙廣北伐之前的胡天胡地,沒有讓張星彩有什麼動靜。想想那幾天,被趙廣翻來覆去的折騰,張星彩就氣不打一處來。

那些羞人的姿勢,也不知道趙廣從哪裡學來的,真是要了命了,想著想著,張星彩的臉上又羞紅了起來。

——

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

在三國爭霸的變局中,趙廣已經慢慢的從一個小棋子,變為參與棋局的棋手。

司馬炎雖然還佔據了優勢,但趙廣也不是沒有還手之力,至於困守長安的司馬望,則已經形同被半棄的廢子,只待趙廣收氣的一手。

文鴦正在向潼關進軍,文虎部五千的魏軍並不是很多,但卻是從五萬將卒中挑選出來的精兵,文鴦又是有數的戰場猛將,人多人少倒也並不怎麼在意。

讓文鴦有怨氣的,其實是閻宇這個監軍,兩軍對陣,就算不敵,也要堂堂正正,如閻宇這樣不戰而逃的,文鴦一百個看不上。

蜀軍東路軍方向,從子午谷潛出之後,魏容、寇林在長安固原的司馬望別宅得到補充,即率剩餘的千餘兵卒,由西往東朝潼關方向進軍。

暫時拿不下長安,那就攻打潼關。

魏容在執行子午谷戰略時,可是把他阿翁魏延的整個構想看了又看,如果拿下潼關,那麼趙廣、傅僉、魏容三路人馬就可以關門打狗,將長安的司馬望給徹底的困死。

當然,這是最為理想的一種結果,而事實上,憑魏容、寇林的千餘將卒,拿下潼關的可能性著實太小。

長安至潼關,共有水陸兩條道,水路就是順著渭水向東而下,陸路則需要經過馮翊郡境內,從便捷來說,水路肯定更快,但沿途魏國均有駐防埠頭的水軍,魏容等人要是想攻取,也不是那麼容易能拿下的,而一旦行蹤暴露,攻取潼關的突然性也就喪失了。

馮翊自秦以來,就是是河東、關東進入長安的必經之地,其郡治所在臨晉。從地理位置來看,馮翊南界渭水與潼關為鄰,西繞洛水與蒲城毗連,北邊是北地郡的臺塬,東瀕黃河與河東相望,素有“三秦通衢”、“三輔重鎮”之稱。

若是漢代的話,如馮翊這樣的重要地方,肯定是重點佈防,不敢稍有放鬆,但魏國的情況則不一樣,魏國國都在鄴城,並不在長安,馮翊就此也失去了拱衛京師的意義,在政治地位下降之後,其軍事地位隨著諸胡內附也不復存在。

匈奴等胡族都內遷了,成為被魏國當權者剝削的附庸,那還有什麼好懼怕的?正是在這樣放鬆又自大的心態下,司馬家開始不停歇的徵調內附胡族征討蜀、吳,最終釀成國亡族滅的慘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