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了一跳,她不管怎麼看都是不超過十五歲的樣子。不到一米五的身高,還沒我胳膊粗的腿,還有今天剛扎的雙馬尾。

“人類的平均年齡是三百二十多歲。至少吧。”

她說,他點頭。

那時的我還不知道什麼叫“至少”。

“我是279·93。”她說,“我允許你直呼我為93。”

“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

“不用客氣。”

“......”

“我是102·46。”他說,“同上。”

“也允許我直呼你93?”

“46。”

“......”

這倆人,說話各有各的噎人。

“我是紂良。”

這句話一說出來,就感受到一種全天下誰都認識我的豪壯感。畢竟我說的是“我是紂良”而不是“我叫紂良”。

他們在臨走前問我,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嗎。

我仔細想了想,我有點懷念那個世界,但這個世界的安逸又讓我不想回去,我好像有什麼沒有完成的使命,又好像突然多了什麼新使命。

深思熟慮過後,我終於開口了:

“我想要一床被子。”

果然,我最難以釋懷的,還是這張床上沒被子。

“被子?”93看46。46搖頭。

我這才意識到,這個世界可能沒有“被子”這麼個東西。

於是我連說帶比劃地告訴他們,被子是一種軟軟的,這麼厚這麼長這麼寬的東西,就是......這樣這樣......

我巴拉巴拉地說了一大堆,93一遍遍重複“看我——看46——看我”的過程,46一遍遍地點頭,又一遍遍地搖頭。

就在我還在思考接下來還能怎麼說的時候,46突然說“我明白了”,然後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