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有川一張臉抽了抽:“啊!我騙你幹什麼?你等他回來自己問他。我覺得,這小子就是為了那個姑娘!哎,這說以後要回老傢什麼的,是他的主意吧?哼!這小子,又哄你幫他跟我說呢吧?”

“這,不能吧?那麼危險的事!”

“怎麼不能!我剛調到這來工作的時候,我也想著早點跟你一塊兒,我就每天都努力啊,要不然,我怎麼能把你和孩子早早接來呢!沒工齡沒職務沒資格啊!”

任阿山看住成有川,半天不說話。

她話是跟丈夫說“不能吧”,可她心裡知道,兒子一定是那麼想的。

她心裡翻滾起來,一會兒的開始怪秦凝迷惑了她兒子,讓她兒子現在儘想些要“為國家做貢獻”這樣的事;一會兒的她又覺得自己不能怪秦凝,要是怪秦凝,那自己又是什麼?老成不還說,年輕的時候也這樣嗎?

她糾結了半天,頹然的靠在椅子上,沉默了。

話說,任阿山剛從老家回來的時候,她的打算是,她先在家等,等兒子有個一兩天假期,從普查隊的林區駐地那邊回來了,她就讓兒子寫信給秦凝的。

她臨走時可是跟秦凝說了好幾遍,讓秦凝勸勸兒子,別去那辛辛苦苦、還總是野外作業的普查隊了,還是安安穩穩的呆在地質大院做做化驗什麼的就算了,秦凝沒拒絕,那她就當答應了。

她還想呢,讓兒子和秦凝這麼一來二去的,不就熱乎起來了嘛!

結果,她從老家回來幾個月,到現在也沒見過兒子!

先還家裡雜事忙,一堆事情,她也沒顧上想,可等了一個月兒子沒回來,她就問丈夫了。

成有川平時也忙,勘探隊的行政工作,各類礦業的專業工作都要顧,平時都不著家,見妻子問,也只說:“哦,兒子忙著呢,剛調了崗,總要熟悉業務的,你急啥。”

好吧,地質勘探隊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碰到,她沒吭聲,繼續等。

本來她還想讓女兒寫封信給江南老家的老父親報個平安的,想想老人家一看筆跡不對,說不定東想西想,也不好,不如再等幾天。

可誰知這一等,她婆婆送了醫院,她自己也生了場病,前後躺了近半個月,依然沒有看見兒子的身影。

任阿山急了。

她纏著丈夫,讓丈夫趕緊的聯絡兒子,讓兒子怎麼的也回家一趟。

可是丈夫左推脫右推脫,直拖到今天,才回來和她說,兒子之前是去深林區的一個重點礦井了,現在回來了,不要擔心之類的話。

可把任阿山氣得,這麼遲了,她也沒心思做晚飯,和丈夫哭鬧了起來。

一聽兒子還跑去最危險的礦井了,她可真是重重的生了轉業回老家的心思了。

老子說不動,她就說兒子!

只要她撮合著秦凝給她兒子寫寫信,趕緊的把兒子拐回老家去就算了,什麼都比不上安穩。

但這個事,她不能說出來,說出來了,老成又得說她思想不進步,又得說她不是好的地質人家屬。

在她丈夫眼裡,什麼都比不上地質工作,地質工作是新Z國的血液,是新Z國的經濟命脈,要是她平白的提讓兒子不幹這個工作,丈夫能講一堆這樣的話。

她就想到,用兒子喜歡老家小姑娘的事來當藉口。

誰知道說著說著,成有川一下子道破了兒子的心思,任阿山心裡又有點不舒服了。

她希望秦凝能抓住兒子的心,把兒子拐回老家去過安穩日子是真心的,但是兒子為了秦凝,卻連工作中的危險也不顧了,她的難受也是真實的。

任阿山一時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