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凝剛到東北的前幾個月,和蔣丹通訊的時候,蔣丹的字裡行間都是關心秦凝的身體、關心成屹峰的病情,信裡說的都是給秦凝打氣的話,很少提自己家裡的事情,有時非要提到,也是“我一切都好”這樣一筆帶過了。

當時秦凝心裡只有對成屹峰病情的焦急,也沒顧上多想,可等成屹峰這邊身體好了,秦凝懷孕了,向蔣丹報喜之後,蔣丹才告訴秦凝,她和周健過不下去了。

蔣丹和周健最大的問題,來自於周健的父母,當初說的會當蔣丹女兒一般看待,不過是嘴上一說,真正生活在一起了,就總是拿蔣丹和大兒媳婦比較。

比來比去,都覺得蔣丹不夠好,配不上兒子,又因為蔣丹舅舅去蔣丹婆家蹭了幾頓飯,更是成了周健父母徹底嫌棄蔣丹的藉口。

周健平時要去城裡上班,不在家,蔣丹一個人面對婆婆的嫌棄,心裡多有不滿,和周健說多了幾次,卻成了夫妻吵架的開端。

吵著吵著,感情便淡了,不過一年時間,蔣丹就發現周健在城裡被單廠有相好的,蔣丹徹底失望了。

蔣丹的信裡,都是對婚姻生活的無奈和絕望,說她媽媽勸她,反正也沒領結婚證,又沒有孩子,不如早早分開算了,跟著媽媽過好過這麼天天的哭。

現在,蔣丹又回到了鎮上那個租來的房子裡,和媽媽住著,忍受著別人的議論,發誓這輩子都不想結婚了。

秦凝噓籲不已。

當初周健和蔣丹滿目含情的樣子,似乎還在她的眼前,為了幫著兩人見面說話,她還當了不少時間的電燈泡,如今兩人結婚才一年多就要分道揚鑣,真是讓人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為著這個事,秦凝對著成屹峰發脾氣: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想要談物件的時候,說得那麼好聽,把人姑娘娶回家了,又一點也不知道體貼,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男人!”

成屹峰被她罵得莫名其妙,但一句重話都不會說,只會眨著長睫毛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誰惹你生氣了?不生氣不生氣,生氣對我們孩子不好啊,肚子餓不餓啊,要吃什麼,我給你去做。”

這種情況下,秦凝的脾氣就發不下去了,悶悶的把蔣丹周健的事和成屹峰說。

成屹峰會和她坐著幫她分析問題,講的都挺有道理:

“要我說,蔣丹只說婆婆總是嫌棄,也有些片面,她自己的媽媽,也參與的多了些。我是覺得,結婚這個事吧,最好有什麼問題都是夫妻自己解決,兩邊的爸媽這個意見那個意見的,本來小事就變成了大事,本來可以磨合的,就成了分開。

唉,小凝啊,你不能因為周健就把我批評一頓,周健能跟我比嗎?蔣丹能跟你比嗎?是不是?反正我心裡只有你!你心裡也只有我,對吧?老婆!”

秦凝看看他那深情的眼睛,無奈的撇撇嘴,事情就過去了。

雙胎的肚子,每天簡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長大,差不多到九月初的時候,秦凝走路都很不容易了,任阿山開始每天都過來看望,有時候成屹萍下了班也過來。

成屹萍會又驚訝又歡喜的摸著秦凝肚子說:“喊姑姑,小寶貝,早點出來喊姑姑。”

往往這種時候,成屹峰就會一把拎開她:“哎哎,說什麼呢,什麼早點出來,早點出來你是能照顧他們還是怎麼的?”

成屹萍對他翻個白眼,很是不屑:“就只能你說,不能我說?你不還和嫂子肚子裡的寶寶說快點出來快點出來嗎?幹嘛兇我!”

“你懂什麼,快點出來是將來生得快點,不是早點出來,你不懂別說話!”

“你真不講道理,嫂子你看我哥,就會欺負我!”

秦凝無所謂的看著兄妹倆窩裡鬥,一句話就解決了紛爭:“屹萍,來,吃石榴,老家剛寄來的,可甜呢!”

“哎呀,這麼大的石榴,這顏色真好看。”

成屹萍坐著和秦凝吃石榴,臉上是一副沒有心事的甜笑。

秦凝問她:“哎,你單位裡那個小青年怎麼樣了?”

“於盛冬啊……還行。”成屹萍笑得更甜了。

“那你沒把人帶回來給爸媽看看?”

成屹萍湊近秦凝說:

“還沒。但是我跟媽說了一下,媽去我們廠門口看過了,也讓人打聽了。媽說別的沒什麼,就是家裡窮了點。但是我把你上次說的那些,就我的性格啥啥的,跟她說了,她就沒話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