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凝,我是該好好想想我們的事,我們是不是該立刻定個親啥的,管他多麻煩呢!要不然你這動不動就說好聚好散這種話,我真的受不了了!

至於大伯孃的事,不用你出面,我來!剛我想了想,是我考慮的不周到,如果我們不去她家,我倒是什麼事兒沒有的回了東北,你卻還要留下來,被她四處的說道。若是這樣,便是我的錯了。

所以你說得對!光憑她在我面前說你和寶生親熱什麼的,我也不該再姑息她!哼,自作主張!我爸媽都不管我呢,她卻想著來拿捏我!

雖說她在我面前挑撥,我絕不會相信什麼,但平白的讓我們為了這個事不開心,已經不是一個長輩所為,我們見一面,多麼不容易,我每天都害怕,害怕明天就要走,她卻還來搞這一出一出,真是太過分了。

說到來,還是因為這些年,我們離得遠,大家一直客客氣氣的,她倒以為我們怕她呢!有個事你不知道,本來我家在老宅子裡還有一間房的,但我媽照顧著奶奶,好些年沒回來,前幾年我回來的時候,發現那房間早就被他們佔為己有了!

我媽為了這個事,也和我爸吵過,但終究不回來住,就算和大伯家爭回來了,那又怎麼樣呢?也便算了。

老宅子總共五間屋子,中間是堂屋,本來就是兄弟四個一人一間,但大伯家佔了我們家的一間,又說奶奶也該有一間,不跟其他幾個兄弟通氣,就把連堂屋在內的大半屋子圈成了他們的。

所以,三叔和四叔家才和他們不和,還為了儘早出宅,總和我家要錢,因為覺得我家把一間房讓給了大伯家,他們就也該分些好處。

我媽說過,我小的時候,我爸爸剛工作,不能接我們去,她一個人帶著我,非常辛苦,我大伯孃是唯一搭過手幫忙的人,所以凡是讓著大伯孃些。

可我發現,他們這些人,一旦忍讓,他們就會一步一步的上來踩我們了,一點小恩惠,就想要我們一輩子償。

本來,我家不回老宅子住,有些事也只能算了,可她竟然欺到你頭上,同樣也是觸犯了我的底線。那麼,我就乾脆和他們算一算吧!

畢竟等我們結了婚,你喜歡家鄉,我們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要留在老家的,難免打交道,那我還容忍她什麼呢?

小凝,你不要急,你讓我今晚回去想一想,怎麼的跟他們算賬!絕不讓她欺負了你,好不好?”

男人微垂著頭看向秦凝,月光撒在他臉上,依然能看到他臉上一點一點的傷痕,他的眼,藏在陰影裡,卻藏不住滿溢而出的疼惜和愛護。

秦凝看了看他,低下頭咬住唇,沉默了一小會兒,低低的說:“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脾氣。”

成屹峰伸出手,慣常的輕揉她的頭:“發脾氣沒關係。但是,小凝,動不動就說好聚好散這個,我比較傷心。小凝,我們……我們能見一面,已經不容易,你可以罵我、打我,但請不要說那樣的話,好嗎?”

“好,哥,這是我的錯。我答應你,以後我不說了。”

“凝……”

月光灑了農家小院子一院子,許良保端著個水盆從房裡出來,剛走到灶間門口,頭往外伸了伸,做好了姿勢準備往院子裡潑水,卻硬生生的收住了。

水在木盆裡大力的湧動,收不住勢頭,撲了許良保半身,許良保也不敢出聲,嘴角含著笑,躡手躡腳的又回去了。

屋子裡,秦阿南疑惑的看著許良保的樣子,說:“咦?你幹什麼呢?偷東西啊你!”

“噓!”許良保趕緊叫停她,指指外頭,小聲說:“屹峰和小凝在外頭呢!”

“那你不叫他們進來?”

“哎呀,進來……進來幹什麼!進來了,什麼也幹不了!沒事沒事,就讓他們在外頭站一會兒,站一會兒!”

“你這說的什麼呀,那我去叫!”

“哎你也別去,他們,他們好著呢,你去幹嘛!哎呀你看你這當孃的,女兒大了,隨他們去!你還是好好想想,咱們該準備些什麼嫁妝吧,趁七斤睡著,快把錢拿出來,咱們數數,要是打傢俱的話,也該馬上去買木材了,現在嫁妝最少要三箱三櫥,好木料難買……”

夫妻倆一邊坐在床上數錢,一邊留意著外頭的動靜。

約莫又過了大半個小時,才聽見院牆上門閂的聲音,然後是秦凝隔著門問候了一聲:“姆媽,叔,我回來了啊,你們早點歇吧!”

夫妻倆甜甜的答應著,笑著,這才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