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哥呢?”

“……咱能不說他,你再說的話,我翻臉了,去去去,織你心上人的毛衣去!”

“好好好,我不說他了,只要你真的肯試試,我再不說了。”

蔣丹使勁的忍著笑,走回自己座位上,重新拿起了毛衣,卻不過織了幾針,忽然說:

“哎,有件事,我跟你說一下,雖然周健讓我別說,但你又不是外人,你也從不亂說話,我講給你聽聽,你也好幫我解恨一下。就那秦梅芳,你知道嗎?她被被單廠裡開除了!”

秦凝挑眉:“哦?為什麼呢?”

蔣丹錯了錯牙:

“哼!簡直難以啟齒!她之前不是老纏著周健嗎,周健他大姑不是還跑我家夾槍帶棒的嫌棄我呢嗎?還說什麼,是周健的大姨,要給周健做媒,你記得這事不?”

“嗯。”

蔣丹毛衣又擱下了,神情有些鬱悶:

“那後來,我不是說了,她就是槍斃鬼的妹妹,周健大姑就回去跟周健娘說了嘛。周健娘怎麼和周健大姨說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後來,周健大姨也沒再摻和周健的事了,但是給秦梅芳介紹了一個物件,城裡的,秦梅芳就結婚了。

當時,周健還說他大姨呢,成天閒在家沒事做,還去給秦梅芳做什麼媒!可是,前段時間,周健大姨回來和周健娘哭,說,說……”

蔣丹頓住,細長的眉緊緊皺著,憋了一會兒才說:

“這種事,我都說不出口!就說是秦梅芳,她竟然和周健大姨父,那個……咳咳咳,凝凝,就是那個,勾搭了!還就在周健大姨夫家,被周健大姨抓住了!”

秦凝摸摸鼻子:“好了,我明白了。然後呢?”

蔣丹有點不好意思的搖搖頭,說:

“然後,周健大姨就打了秦梅芳啊,哦,不,好像秦梅芳還打周健他大姨了!哎呀,反正究竟誰打了誰不重要了。就最後,周健大姨跟周健大姨父說,要是周健大姨父不開除秦梅芳,她就要去被單廠裡鬧!周健大姨父當上副廠長也沒多久,那不就也不大敢嗎?就把秦梅芳開除了!”

“那,這個事,秦梅芳那個男家知道嗎?”

“不知道呢,我也是聽周健說的,說實話,我都不好意思問。反正聽周健的意思,周健大姨就是和周健娘哭了兩次,就這麼過去了,我看,大概還是怕影響周健大姨父的副廠長吧?可是我想,這種事情,秦梅芳婆家要是知道了,會怎麼樣呢?太丟人了!”

秦凝扯起嘴角笑了笑:“狗改不了吃屎,她一點不怕丟人!”

蔣丹搖著頭說:

“為著這個事,我可是和周健說,要不然,他別在被單廠做了,廠子裡怎麼這麼亂七八糟的呢?他姨父也不是好人,都多大年紀了,還和秦梅芳……這都什麼事兒啊!還不如咱們鄉下呢,鄉下出工還好一點呢!”

秦凝想著前一陣子自己晚上看到的白花花的肉,苦笑:

“得了吧,鄉下就沒有這樣的事兒了?這不是地域的問題,是人的問題,這種人哪兒都有!算了,別提那個噁心的了,說別的。哎,你知道嗎?

說是我們鄉下要來通電了呢!好幾個大隊都開始通電了,我們前進大隊,不知道明年能不能輪上?”

蔣丹便也不講了,一邊織毛衣一邊說:

“我看也快的,我們住在鎮子邊上有電,倒也不覺得什麼,想想你們那個村現在還是沒電,確實是不方便的呢!晚上起個夜還要特意的點煤油燈……”

秦凝和蔣丹絮絮的閒聊,在辦公室裡,一扯能扯一天,日子悠閒自在得很。

轉眼的,又是一年除夕。

江南的雪,在陰冷的空氣裡,也紛紛揚揚的撒了一天一地,秦唐村,白茫茫一片。

秦凝家西灶間的炕上,幾個婦女臉上帶著無限歡喜,從秦凝手裡接過最後一批工錢,發自內心的說起了感謝話。

王大妹說:“小凝,多謝你啊,你這還特意多給我六塊,我都能買只大蹄膀了!”

老六娘子說:“何止啊!真真託了你的福啊,小凝,我家今年添了好多東西啊,可都是我掙出來的呢!小凝,但願你們家越做越好啊,讓我們也跟著賺錢。”

毛玲娣說:“小凝,我也不會說什麼,就是,你看,我家今天還煮了只雞呢,你家沒有雞,我去拿半隻來給你,你可千萬不能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