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啊!”

李書記一聽又提任阿山什麼的,撓撓頭,心裡立刻想到若干年前任阿山曾送過的禮,就和唐隊長說:

“那唐隊長,吃力你去把兩家能決定事情的各帶一個進來,不要弄的吵吵鬧鬧的,你跟他們說,要是再鬧,我讓民兵連長來把他們捆公社去!那個青面獸聽說很是愛打人,嚇嚇他也是好的!”

唐隊長點頭,把旱菸往腰帶上一別,挺著胸出去了。

秦凝聽見他大聲的喊就在隔壁辦公室的民兵隊長:

“郭隊長,郭隊長!來來,李書記說了,你先帶幾個人等好,今天要是再有人吵吵鬧鬧,那就捆了直接送公社去!

那個……朱月娥!秦阿南家的腳踏車是你去借的,現在你家指派一個人出來,到李書記辦公室裡來談!

陸大妹!腳踏車鑰匙你女兒拿的,你自己也承認過,你女兒把腳踏車騎過回家的,你家也一樣,指派一個拎得清的進辦公室談!

其他人不要起鬨,別到時候要抓你們去了哭爹喊娘!”

這麼簡單粗暴的喊了半天,朱月娥拽住秦連進來了,青面獸秦文亮跟在陸大妹身後也進來了。

七十年代農村的大隊書記辦公室,沒有那麼多椅子給人坐的,李書記和唐隊長,一人一隻木頭靠背椅坐著,秦凝因為先進來,坐在了書記右手邊的一隻多餘的骨牌凳上,其他人進來,就都是站著了。

秦文亮一進來,眼睛就陰森森盯住秦凝。

秦凝眼睛眯了眯,一絲不讓的也看定他。

這麼目光交鋒了有二十秒,秦文亮手扶住陸大妹,忽然開腔:

“秦月珍,你大孃孃年紀大了,你也不懂得起來讓個坐!”

秦凝嘴角扯了扯站了起來,和朱月娥說:

“倒是,大孃孃,你剛才吃了敗仗,頭髮被揪掉不少,來來,你坐這。”

朱月娥還楞了楞,旋即一屁股坐在了骨牌凳上,得意的斜一眼秦文亮母子。

“你!”秦文亮的目光更加狠毒,看著秦凝說:“秦月珍你吃屎了?不是讓你讓給我孃的嗎?”

秦凝冷笑:“是你吃屎了吧?你說的是大孃孃,我現在過繼給了我姆媽,我的大孃孃就是朱月娥啊!”

“你個小操千人敢回嘴?!信不信我打死你!”

秦文亮輸了陣勢又沒討到便宜,都忘記了自己在哪裡,惡狠狠的瞪住秦凝罵。

秦凝輕蔑的看他一眼,轉頭只對著李書記說話:

“李書記您看看,事情還沒有談,就開始威脅我了,我看不行的話,還是上報到公社吧,省得有的人在您辦公室裡撒野,我也擔當不起。”

李書記氣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往屋外喊:

“民兵隊長!來來,把這個誰,請出去!當我這裡是什麼地方?啊?當我是隨便欺負的村民啊?上來就罵人,滾出去,誰讓你進來的!”

民兵隊長真的帶了幾個人進來,眼睛瞪圓了環顧屋子裡的人,陸大妹把兒子往身後藏:“好了好了,沒有的事,他不說了不說了,真的不說了。”

李書記無奈的搖了搖頭,揮揮手,民兵隊長才出去了。

屋子裡有短暫的安靜,李書記點了支菸,不屑的看著兩家人一會兒,張揚他的威壓。

直到煙抽了半支,他才不耐煩的把秦凝剛才給的發票在桌子上拍了拍,說: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借了東西要還也天經地義!我剛才聽唐隊長和秦凝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我也都清楚了,你們一家是去借的,一家是轉借著騎的,現在腳踏車沒有了,你們兩家都有責任,不要推來推去,一人承擔一半,把錢賠給秦阿南家!

那,發票在這裡,人家一百八十塊買的鳳凰牌腳踏車,你們一家九十塊,拿出來給人,不給我就打電話給公社了,不要到了抓你們去的時候哭!”

“啥?一家九十塊?”

李書記話落,朱月娥從骨牌凳上跳起來,陸大妹把頭伸到李書記辦公桌上,異口同聲的問道。

如此的默契,兩個剛才還互相傷害的女人相互看看,一個接一個的問著:

“怎麼是一家九十塊呢?不是說才八十塊買的舊車嗎?怎麼變一百八十多了?這是訛錢!不可能的,怎麼也不可能的!”

兩個女人張牙舞爪的對著李書記說話。

秦凝趕緊走過去,一把將發票拿回在手裡,和李書記說:

“李書記,這發票我先保管著,要不他們一下子把發票撕了,不肯賠錢,我去告他們沒有證據!”

又對朱月娥和陸大妹說:“八十塊買的舊車?你們倒是幫我去買一輛來還給我啊!當初我親爹要上門鬧,我才說八十塊買的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