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阿南在屁股後頭跟著,一個勁兒的說:“哎,你吃啊,就在房間裡吃也行啊。你怎麼了,不想吃嗎?”

秦凝走去灶上,拿了一個乾淨碗,把面一分為二,荷包蛋也一分為二,她把其中一個碗塞給秦阿南:“吃吧,一人一半。”

兩個人重新又坐下來吃麵,這次,秦阿南識相的沒再出聲,只時不時的看看女兒。

等秦凝吃完了,她也快速吃完了,才說:“囡,你,是不是因為你阿山阿姨,才不喜歡屹峰啊?”

秦凝撇她一眼,秦阿南趕緊說:“哦,我不說了,不說了。唉!”

秦凝又不捨得她了,想了想,好言好語的說:

“姆媽,這件事,咱們先不提了。阿山阿姨十年沒回了,成屹峰十年才回了一次,以後的事誰知道會怎麼樣,我們以後再說吧。

要不然我們本來過的開開心心的,為了這個事,倒讓我們倆還不高興,幹嘛呢?你說是不是?

你看,我才十六,成屹峰得……二十一了吧?你不以前也說了嗎,阿山阿姨一直說成屹峰屁股後面跟一群小姑娘呢,誰知道他過段時間寫信來說,要結婚了,請你去喝喜酒呢!這事以後再說吧,啊?”

秦凝的打算是,一晃,成屹峰來過這裡都一年了。

這一年,秦凝壓根就沒理過他,他雖然有信來,可秦凝都沒回過信。

小距離產生的是美,大距離產生的是隔閡,這年月車馬慢,異地戀是很辛苦的,只要她不理成屹峰,成屹峰的熱情,漸漸也就消退了。

至少最近一段時間,成屹峰沒再來信了,說不定就此他冷淡下來了呢?那她又何必和秦阿南為了這個事情槓著,弄得大家都不高興呢?

時間,是世上最大的力量,能改變一切。

她相信。

秦阿南皺著眉頭看著她一會兒,嘆道:

“唉!屹峰這小子也真是!這一年也不知道給你寫寫信,寄點東西給你,咳咳咳,我的意思是,男孩子總要討好討好女孩子,才能把人家……咳咳咳,娶回去嘛,要不怎麼叫討老婆呢!

唉,好吧,那我先不說了,看看他今年回不回來再說,哎喲這個小囡,看著長的是聰明面孔,怎麼這麼不會討好小細娘呢?”

秦阿南一個勁的嘆息著,秦凝想著空間裡的百多封信,有點心虛,站起來說:

“姆媽,早點睡吧啊,你這幾天出工多麼辛苦,快睡吧。”

她匆忙回了房。

母女兩個睡下,一夜無話。

秦凝第二天早飯都沒吃,一起來就找個藉口去上班了,省得秦阿南再在飯桌上嘮叨。

可是,下班回來的時候,秦凝腳踏車騎到家門口,卻見家門口蹲著一個人。

一箇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方面盤,一張臉黝黑,眼睛眯縫著看停下腳踏車的秦凝,很深沉,頭髮都有些花白了,看起來很老相,也苦相。

他上身的土布夾襖洗的發白,下身的黑褲子也洗的發白,還用草繩幫了褲腳,腳上一雙布鞋露出兩隻大腳趾,就這麼的,蹲在秦凝家門口。

秦凝和這個中年男人隔著四五米相互看,不出聲,但她認出他是誰了。

中年男人也慢慢站了起來。

他深沉的目光從上往下、從下往上再看一遍秦凝,小聲問:“你,是小珍吧?長這麼高了啊!”

秦凝的長睫毛扇了扇,搖頭:“不,我叫秦凝。”

“小珍,我是你舅舅,項家舅舅呀,你不認識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