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奇怪,房秀娟這麼一說完,就覺得自己身上一鬆。

她一骨碌爬起來,茫然的四處看,心跳的像在敲鼓。

呀呀呀,嚇死人了,真的啊,真的啊,她說了就沒事了。

呀呀呀,這個東西,惹不起惹不起啊!

房秀娟當機立斷的拎住兒子耳朵:“小畜生,快,快向你小凝姐姐道歉!快說!”

任雪君今天委屈死了,不就一副畫嘛,怎麼爹還罵呢?娘還把他摔了幾下,他心裡難受著呢:

“啊,姆媽,你幹啥,我不,我不,你剛才說不是什麼大事的。”

“你!不許這麼說,你錯了,你去跟小凝姐姐道歉,怎麼能說小凝姐姐那種話呢,你吃了小凝姐姐多少好東西,啊,快點道歉啊,祖宗!”

房秀娟急啊,她這拎住兒子耳朵想拎起來了,就能感覺一股大力壓住她手,娘啊!人不跟鬼鬥啊!她認輸還不行嗎!她這嚇得,都要尿褲子了啊!

可惜,房秀娟平時太寵兒子了,此時她再急,兒子不配合。

任雪君被老孃扯耳朵扯的痛死,就脫口而出一句話:

“是你說的,你也說的!你能說她臭養囡有啥了不起,不就是別人家丟掉的貨色,為什麼我就不能說?!啊,痛痛痛啊!……啊,姆媽你幹啥打我啊!啊!”

房秀娟臉一陣紅一陣白,還有一陣灰,天哪,她倒是作了什麼虐啊,要這麼的被兒子拆臺啊?現在要怎麼下臺呢?今後要怎麼從秦家拿東西?

那麼只有打兒子了啊!

房秀娟大力的打任雪君,從來沒有過的嚴厲:

“你胡說什麼,我幾時說過,啊,我幾時說過?叫你胡說,叫你胡說!我打死你個胡說八道是小畜生!”

這一頓,真是結結實實的,打的任雪君終於扛不過去了,坐在地上抱頭求饒:

“啊,不要了啊,我不再說了,啊,姆媽,姆媽我不再說了,別打了,姆媽,我不再說了……”

任東昇看著都有些不忍了,但一轉頭看見任貴均和秦凝的臉色,任東昇努力忍了一會兒。

直看到房秀娟打的手都似乎打不動了,任東昇才出聲:

“好了!別打了!大過年的,平時不打,阿南姐來拜年,你才這麼打,算啥?還好阿南姐和小凝也不是外人,要不然像什麼樣子,好了,起來,回東面去!”

可也要起得來啊!

房秀娟心裡的憋屈和恐懼只有自己知道。

剛開始,她是實在沒辦法,兒子說了那些話,她不打兒子,難道還能打自己嘴巴,去承認兒子說的那些話都是她說的嗎?那也太下不來臺了啊,秦家的好吃東西,以後再也沒有了啊!

但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啊,房秀娟一邊打,還一邊想拉兒子起來的,她一直在試啊!

但是,就是因為越試,越能感覺手上那被無形東西壓著的勁兒。

她只要停手,兒子就絲毫拎不起來,她要是打幾下,兒子就能拎起來一點,這種認知,超級恐懼啊!

這麼詭異的事兒,讓她這會兒說給誰聽?

她只好心慌慌的繼續喝令兒子:“說!說不說?給你小凝姐姐道歉,快說,說啊你個小畜生,你說啊!”

房秀娟都恨不得跪下來了,任雪君也被打的服帖了,終於,低著頭咕噥:“凝姐姐,對不起,我不該搶你的畫。”

秦凝臉上掛著淡淡的笑,一副溫柔大姐姐的樣子:

“知錯能改,還是好孩子,以後要是你有禮貌,姐姐還是會給你好吃的,但你要是吃了東西,卻又在背後罵我,有人會聽見的哦!”

“誰,誰人聽見?”任雪君抬著淚眼看她。

一旁的房秀娟臉抽了抽,去拉兒子,發現兒子上半身一下子就起來了,她心裡大喜,立刻說:“好了,不要再問了,起來,快起來。”

可是,任雪君上半身起來了,下半身彎曲的跪著呢,他扭動著上半身,大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