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記憶裡,那個拖鼻涕小孩,和現在的秦凝、也和滬上那個美麗的姑娘秦大貓,不斷在成屹峰的腦子裡變幻著。

但最終,她們融為一體,重合到一個人身上,就是眼前這個、眼裡有著同齡孩子沒有的嚴肅神情的、秦凝!

成屹峰收了笑意,把身子坐直,看著秦凝的臉,很是溫柔的說:

“小凝,你確實是個特別的姑娘。你還記得你小時候的樣子嗎?就是四五歲的時候。”

秦凝皺皺眉,不說話。

小時候?秦月珍小時候的記憶很模糊,有些記得有些不記得,他問這個幹什麼?

成屹峰似乎也並不需要她回答,繼續溫聲說著:

“我大概十歲的時候,我來阿姨家,你就坐在現在的位置上,拖著鼻涕,給阿姨家燒火。”

秦凝撇開臉,心裡對成屹峰嫌棄的一塌糊塗:切!跟人大姑娘談什麼拖鼻涕!也是個傻的,怪不得長的人模人樣的卻沒有女朋友,原來是憑實力單的身!

可成屹峰依舊在說著:“可是,我在滬上看見你,你卻已經是個漂亮姑娘了,誰也想不到,你小時候是那樣的,對吧?”

秦凝打斷了他:“成屹峰,你說完了沒?說完可以回去了。”

成屹峰站起來,秦凝以為他要幹什麼呢,戒備的手撐在燒火小板凳上,警惕的看著他。

成屹峰大長腿幾步就到了飯桌的另一邊,離秦凝燒火的位置最近的地方,他坐下,把手撐在腿上,傾著身子說話:

“沒。小凝,我和你說這些的意思是,人,是會變化的,你小時候和現在不就變了許多嗎?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不婚主義這樣的想法,但我想,都是有原因的吧,最大的原因,興許是因為你……小時候過的辛苦。

我昨晚和外公嘮了大半夜,我知道,你小時候很辛苦。我,很心疼。真的,小凝,我不知道,咱們老家這地方,會有對孩子那麼壞的家長,我真的……”

成屹峰的眼眸眯了眯看向遠處,不知道在想什麼,但很快就又溫柔的看向秦凝:

“小凝,我自己也在變化。我以前,一直覺得,女孩子都是一朵花似的,看看就行了,有些女孩子連花都算不上,光知道撒嬌胡攪蠻纏什麼的,特討厭。

可是,我看見你,我就……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說,反正,我就是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小,我等。你心裡想啥不婚主義,我也可以等,等你不再這麼想的時候。好不好?”

秦凝大力皺眉,這人,還黏上了!

果然,男人都是這德性,說著喜歡你,然後黏著你,可等你結了婚生了孩子,他們就可以把之前說的所有話當作放屁。

秦凝“忽”的從小凳子上站了起來:

“不好。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是,不,婚,主,義!咱們兩家是親戚,你要是這麼追著我,我娘你外公他們,少不得就要來勸我,好像千般萬般都是我的不是。可我為什麼要為你改變我自己呢?你這樣,是在迫害我!我只會討厭你。你走!”

她手指往外一指,小臉滿是寒霜。

成屹峰還真是想不到,這丫頭這麼的直接,這麼的不近人情,他,還自小就是被女生纏,還從來沒有遇見過像秦凝這樣的女孩呢!

可讓他走,怎麼可能呢?

他這段時間對滬上那隻小貓的思念,他在看見秦凝剎那的狂喜,他的滿腹深情,豈不是從此付之東流?

他也站了起來,伸手想去按下秦凝伸著的手指,秦凝自然一下子縮開了,動作奇快的把手往肩膀處一藏,再虎著臉看他,那樣子,真像只警惕的貓兒!

成屹峰心裡喜歡的什麼似的,臉上卻一本正經的說:

“小凝,你是不婚主義?嗯……所謂主義,它該是一種思想一種信念,對吧?那你這個不婚主義,要靠什麼來證明,你是有信念的呢?”

他頓了頓,見秦凝側著臉不說話,就走近她說:

“不如,你就拿我來證明吧。比如,我天天的追著你,然後你就是不答應,這麼的追了好幾年,你長大了,你還是不答應,再等幾年,我等啊等,等到你老了,你還是不答應,那,才是真的不婚主義吧?

要不然,我這才來了兩天,咱們才不過說了幾句話,你就嚇得害怕自己要動搖似的,非跟我這強調了再強調,好像很害怕啊,你這,立場多不堅定啊!對吧?”

秦凝要氣死了,張著嘴,卻一時無法反駁他。

還別說,他這嘴,趕得上辯論了啊,跟她論起主義來,一套一套的,一點也不退縮,這可比袁志忠之類的難搞多了!既然說話不聽,是不是該用武力解決啊?

秦凝腦子裡正在想著,是不是該給他嚐嚐空間的能力呢,偏巧的,秦阿南迴來了。

院子外腳步踢踏進來,秦阿南再往灶間一探頭,說:

“哎,囡,你回來啦?今晚你屹峰哥哥在我家吃,你多燒幾個菜啊!”

秦凝氣哼哼的看向成屹峰,成屹峰對她得意的挑眉,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