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具體的設想沒有展開說,只是提及了一些比較新穎的詞彙,比如“生命合成儀”,“生命維持系統”,“人造人格自主選擇”等等。

以後也不一定會這麼叫,這只是現階段用於描述某樣東西,讓人一看就懂而已。

應用前景“稍微”說了一下,就已經足夠讓人驚掉下巴了。

如果不說明是長天科技的論文,那麼看到這裡的人基本上都會說這是科幻。也就只有長天科技的名頭才能讓人認真看這篇論文。

前景說完後,就是相關技術思路的論述以及一些關鍵節點的描述了,中間還要穿插一點資料給別人印證論文的正確性。如果水平足夠,就可以根據理論的描述復刻一部份理論。

但如今的問題是,除了長天科技外,已經沒有哪家機構能復刻實驗,裡面提及的東西實在太過於超前。什麼叫做“生物資訊資料流”?什麼叫做“特定儲存物質儲存的意識?”,這些都看不懂的話,又怎麼能把“意識轉化為資料”呢?除了長天科技,誰又有那些專門的裝置來複刻實驗?

以前起碼還有一些技術勉強摸到後尾,後來那真是越來越遠,想都想象不出。

後半截看不懂,但起碼前半截大家能看懂,現在大家也才明白為什麼長天科技總是先說應用前景,直接上論文正題是怕大家不知道這技術是幹嘛的。

夏國科學院第一時間就收到了這篇論文,還是老規矩,第一時間科學院的大牛們過來看一看。每回長天科技有論文出來,大家都會齊聚一堂,如果不走運出差了,那就傳一份,一起開視訊會議。

又是慣例性的沉默,錢老都已經習慣了,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茶,再看看一臉糾結的程副院長,突然間笑了,大家都有點莫名其妙。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起了我當年求學的樣子,明明看不懂,還要絞盡腦汁在思考。估計我當時的表情跟你們現在差不多。你們說說看法吧,看懂了嗎?”錢老依舊和煦,和煦到有種不顧別人死活的擺爛。

程副院長也光棍:“看不懂!這其實不完全是我們的專業範圍了,夾雜太多的專業。生物,電子,材料,物理,化學,反正我自己的專業範圍都沒看懂。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

“我也沒看懂。”

“俺也一樣。”

“俺也一樣!”

錢老主持一下會場紀律:“咳咳,諸位這麼實事求是很不錯,但我們怎麼都得驗證一下相關的一些實驗。不說找人家的錯誤,起碼也得從中找點啟發,提升自己的技術。”

“額……”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要是有點思路,還用這麼糾結?

“實驗的事情我們後面說吧,長天科技那裡本身就跟我們有合作協議,合適的時候自然會指導我們復刻。現在找大家來主要是想問問大家這件事該如何處理,是建議國家支援還是建議國家不支援?”

話說到這裡,所有人才明白過來,原來今天的會根本就不是探討學術的,畢竟已經沒有了自己插嘴的餘地。召集那麼多人過來,什麼學科的都有,恐怕也是有關部門的意思,他們也拿不準,所以想聽聽科學院這些頂級大腦的意見。

此時除了夏國科學院,還有一眾頂級夏國大學的專業學科教授也在另一套系統進行著會議,他們的學科更加的齊全,專業也分得更加的精細,這有助於理解論文。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不會就是不會,即便是把論文拆分成非常微小的部分,他們看自己專業的內容也依舊是一頭霧水,都想著要不然找找科學院裡面自家的前輩。

生物醫學,航空,航天,軍事,神經網路等部門的專家都交了白卷,沒一個說自己明白的。這也難怪,本身長天科技自己走的科技路線就跟世界主流的科技路線不一樣。

夏國看起來獨樹一幟,其實也還是參照了西方的那一套教育體系,本質上沒有什麼不同。

長天科技自己根據自己的思路,搞出來了專門的裝置,制定了自用的專業詞彙,這對於這個體系以外的人來說都是天然的保密手段,得會看會用才能得到相同的結論,可眼下上哪裡找這樣的裝置,那是隻有長天科技才有的東西。如果不是夏國科學院跟長天科技有合作,只怕這些人一輩子都摸不到。

現在討論的角度已經無法從學術出發了,也無法從可行性出發,長天科技只要弄出論文,那就意味著人家已經走到了可驗證,可穩定操作的階段。

那麼就只能從合理性來討論了。

“我不是很支援這個計劃,倫理道德方面還是有所不合理的。舉個簡單的例子,意識可以備份,生物體也可以做成多個,那就意味著長天科技可以弄出多個擁有相同意識的人。那這些人哪個才是正主?”

“這幾個相同的……的一個人,雖然學習思考速度會加快,甚至還可以呆在一起做研究。萬一他們有了獨立的意識,互相要殺死對方該怎麼辦?”

“我也同意這個看法。這就好比一個相同的表格交給不同的人,不同的人就會改變裡面的內容。即便出廠設定相同的生物體,在不同的環境下也會有不同的表現,今天這個反應快一點,那個反映慢一點,一定會出現偏差。到了那時候,再收回思維,一定也是不同的思維了。到了那時候,誰才是正主?”

這個時候,其他人就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你們說的其實都是一件事,就怕意識衝突混亂導致生物體混亂唄?但你們也不想想,這些生物體都是有生物晶片的,意識又能轉化為資料,到時候總結更新一下不就行了?大家填寫的表格都會匯總,長天科技搞搞匯總想來也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