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本身傷勢就嚴重,還沒好透就出來走動,現在加上精神緊張,腦袋一陣陣的發疼。

她強忍著痛,萬分艱難地過了馬路,才到了馬路邊,就見大姑一臉焦急地跑過來扶住了她,“你不是去打電話嗎?麼去那邊了,剛才我以為你不見了,嚇死我了,我可怎麼跟你媽交代啊。”

文竹抱住姑媽的手臂,虛弱地說道,“我剛才好像看見我媽在對面,長得可像了,忍不住就跟過去,哪裡知道,那人就不是我媽。”

“你這傻孩子,不是說了你媽回鳳鎮去了嗎?怎麼會在城裡。”大姑搖搖頭,又問,“電話打了嗎?老闆給不給發工資?”

文竹點點頭,“發了最後一個月工資,一共兩千五。”

她這次一共取了三千現金出來,文綠竹的工資是兩千五一個月的,她打算將兩千五都交給文媽媽,自己拿剩下的五百塊應急。

大姑一把捂住文竹的嘴,警惕地四周看看,壓低聲音說道,“噓——咱們回去再說,這城裡有白捻的,小心些。”

文竹不知道白捻是什麼,但隱約猜得到是小偷,便點點頭,抬眼見一臺計程車開了過來,連忙招手。

計程車停在兩人跟前,大姑有些反應不過來,一把拉著文竹往後退幾步,對計程車叫道,“你是怎麼回事,這麼多地兒不停,就停我這裡。”

計程車司機探出頭來看向文竹兩人,“是那小姑娘招的車,她招手了我才停。這車還坐不坐了?”

文竹連忙笑起來,說道,“坐——我們坐——”說著伸手拉了一下大姑,然後走上前去,拉開後車門,坐了進去。

大姑看著車裡的文竹,傻住了,沒敢坐進來。

“大姑,你進來,我頭痛,傷口又發作了,要快些回去才是。”文竹見狀,就弱弱地叫道。

大姑聽到這話,連忙坐了進來,手腳都有些不知道怎麼放。

前面那個司機嗤笑一聲,“關上車門,用手拉,用力一些。”

大姑聽著,愣愣地不知怎麼反應,文竹便低聲在她耳邊教她,讓她握住把手,用力拉上來。

車門拉好了,司機問明瞭地址,就一踩油門,開了出去。

到了醫院大門口,文竹給了錢,回頭見大姑伸手,正等著自己過來,心中一暖,就扶著大姑的手進了醫院。

辦完了事,也算是解了心事,文竹才有心思略略打量這小城的醫院。

這裡建築很新,樹木都還很少,看出來是新建的。到了住院大樓,一路走過來,見很多病房都住不滿。文竹這時才知道,為什麼自己能一個病房了。

姑媽扶著文竹躺回病床上,就出去打飯了。文竹重傷未愈,肚子裡又懷著孩子,這會兒已經累得不想動了,就斜斜躺在病床上,等著大姑打飯回來吃。

等文竹吃完了飯,大姑這才訓道,“那車子貴,以後可不能再坐了。如果有錢,就給你爸媽,你爸爸腿斷了,醫了好多錢,你們家裡現在還欠著很多債呢。你大哥大姐九月又要去上大學,可缺錢了。”

文竹連忙點點頭,“大姑,我知道的。剛才我是頭暈,才想著快些回來。以後沒錢,我一定不坐那車了。等有錢,我還帶大姑坐,也帶爸爸媽媽坐。”

“不用坐,不用坐,那車貴得很,這麼一小會,就夠我坐車回鳳鎮一個來回了。”大姑連連搖頭。

文竹就沒有再多說什麼,她以前沒和這種階層的人打過交道,不知道他們心裡的想法,但是她覺得她可以尊重這種想法。

又說了幾句,文竹便累得雙眼直打架,很快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