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針扎一樣的疼痛中,文竹看見了鄉村少女文綠竹短暫的一生。

文綠竹是土生土長的龍城鳳鎮人,她長得好,自小就受到村裡人的諸多喜愛。漸漸長大後,她的聰慧也顯露出來,更是招人豎起大拇指的贊。

因為文媽媽在小學裡教書,又要農忙,根本沒空顧得上文綠竹;哥哥姐姐也是要上學,顧不上小妹妹;至於文爸爸,常年離家跟人走南闖北做建築,壓根沒在跟前。

唯一得空的文奶奶,卻重男輕女,不願意帶綠竹。勉強帶了,聽著哭也不管,文媽媽親眼見過三次,一怒之下乾脆將綠竹早早送入小學讀書。

所以綠竹十五歲的時候,已經讀高一了。文家三兄妹,不知是遺傳到哪裡的基因,異常的聰明,那成績,看著都有考上大學的可能。

就在綠竹的哥哥姐姐升高三,綠竹升高二這一年,文爸爸在外打工從架子上摔下來,摔斷了腿。

這份工並不是他跟同村的人做的,而是在勞務市場被包工頭看中帶去的,所以出事了包工頭只將他送到醫院裡就不管了,隨後更是結了工資直接遣退了文爸爸。

文媽媽得了訊息連夜請了假去看照看文爸爸,她將家裡的錢都帶走了,還借了一些。

文爸爸住的是大醫院,每日的花費都很大。他想著三個讀書的子女,捨不得在大醫院裡繼續治,想省下些錢送兒女讀書。

文媽媽雖然也憂心,但是文爸爸的腳如果不治,將來走路就成問題。所以她咬咬牙,堅持留在大醫院裡。錢沒了,她就打電話回家去借,借完了夫家這邊的,又去借孃家的。

可是大家都普遍窮困,能借的不多,但總算支撐過了前期,可以轉回小地方的醫院裡繼續治療了。

因為哥哥姐姐學業緊,文媽媽不想影響他們,只通知了高二的文綠竹。

文綠竹眼看著家裡欠債累累,媽媽又要上課又要照顧爸爸,熬得臉色發黃,爸爸則三番四次想悄悄辦了出院手續,拖著殘腿過餘生,心裡難受。

她知道,家裡沒有收入,爸爸媽媽會一直這麼痛苦下去的,想到這裡的文綠竹,一聲不吭地跟人去打工了。

孽緣和黴運,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文綠竹去的是最繁華的省府,因為沒有成年,所以輾轉幾日都找不到工作。同去的姐妹都紛紛有了著落,再不能收留她了。

這日她絕望之餘,打算再找不到就去工地搬磚了。雖說有了主意,但見四周繁華,自己孤身一人,心裡實在難過,就跑到小公園一角偷偷哭泣。

哭了不知多久,突然有一個低低的男聲溫柔地詢問她為什麼哭。文綠竹初出社會,沒有防備,就一五一十說了自己找不到工作。

那溫柔男聲只說是簡單的事,他家裡開有連鎖的酒店,他可以安排文綠竹到自己酒店上班,只做前臺接待就成,並不辛苦,一個月給兩千五。

文綠竹這些日子嚐盡了苦楚,還是第一次得到了好訊息。她心中對著從天而降的溫柔男子,充滿了感激。

後來經過溫柔男聲的安排,也經過同村姐妹的考察,確定這份工作沒問題,她就去上班了。

可是文綠竹是空降前來的,擠掉了另一個名額。那個名額正是同是前臺的一個女孩子要推薦自己好友的,這下被文綠竹佔了,心裡將文綠竹恨了個半死。她心裡討厭文綠竹,平日裡做事就有些帶了出來。

文綠竹不知同事為何針對自己,但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作,能夠有收入,所以什麼事都咬牙忍著。可是她越忍,那個女孩子就越過分,後來發展到明面上開罵,並且經常暗中動手腳,讓文綠竹工作出錯,進而受上司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