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齊算吧?”

齊算怔愣著,面上早已經沒了血色,望著眼前和自己說話的女孩子,機械的點頭,“我是齊算,你是誰?”

“我是厲青閒,我見過你,”厲青閒抽抽鼻子,她的鼻子靈敏,很快就嗅到了齊算的味道,在遙遙家裡聞到過。

“你認得我?”齊算忽而笑起來,總算是有人認識他,“你知道這是什麼時代嗎?”

“知道,”厲青閒的聲音冷淡下來,她站在齊算身邊,看向不遠處的木宅,微微搖頭,深深的嘆口氣,“我也知道秦言刪在哪裡。”

“你......”齊算喜極而泣,可算是有認識的人,不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這樣小心翼翼的日子真的不想繼續下去。

“齊算,”厲青閒的聲音突然停頓下來,眼裡沒有任何感情,她淡然的望著他,就算那些話在傷人,也有說出來的那一天,“你......有可能,不能活著回去。”

“什麼?”齊算驚恐的尖聲,忙蹲下來,兩隻手抓住厲青閒的肩膀,他不明白這個小女孩說的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能活著回去?

“沒什麼,我也不能說的太細,反正能不能活著回去,要看你自己,我說了不算。”厲青閒開啟齊算的手,她最討厭這樣拉拉扯扯的人。

“哦。”齊算精疲力盡,經不起這樣的折磨。

他這人不愛開玩笑,也不能開玩笑,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

“行了,你去來福客棧,秦言刪在那裡。”厲青閒留下這句話,就轉身離開,沒有給齊算問話的時間。

厲青閒見到了六十年前的木宅。

而此時,她的腦海現出那晚破敗不堪的宅院。

甚至那個老妖怪的恐嚇也歷歷在目。

發自內心的恐慌,她揪揪衣袖,努力深呼吸,走到了木宅的門口。

兩個家丁還記得她,見她來了,忙出聲招呼,“厲姑娘,你來了,三小姐在的,你進去找她就好。”

“好,謝謝!”厲青閒微微頷首,膽戰心驚的踏進木宅的大院。

慢慢走近木遙遙的閨房,邊上是一間書房,堆滿了各類書籍。

空氣裡,能聞到一點點墨香。

厲青閒抽抽鼻子,剛想要抬手敲門,就聽到了裡面有孩子的歡快笑聲。

“母親,我要給父親寫信。”季有齊手中握著細軟的毛筆,正蘸著墨水,小心的落在紅條線紋的信紙上,邊上還放著一沓牛皮信封。

“好,你寫著,”木遙遙輕柔一笑,拿著牛角梳給乖乖坐在梨花木小圓凳上的季子言梳著頭髮,“慢慢寫啊!”

“好,”季有齊的聲音鏗鏘有力,信誓旦旦的寫下一封信。

展開書信,他歡快的念出聲,輕盈而有節奏,“敬愛的季先生,我的父親。

孩兒在外祖父這裡過得甚是愉快。

近日也連讀了幾篇您寫的文章,孩兒覺著辭藻過於華麗,也很想知道後續,您書中的那木姓女子,可否是我可親可敬的母親大人?

妹妹感染了風寒,身子不適,想吃您做的蓮子羹,大妗子給我與妹妹買了些糖果,說是蓮子糖,表姐姐也有一份。

那調皮的宋桑不知哪裡去了,糖也給他留著的。

你可知,外祖母還做了些虎頭鞋,花花綠綠的嬰孩衣裳,還做了一嬰兒床,便於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