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與封猶豫再三,略微摸了鼻子,看向木遙遙,“那我們……還去見塵又嗎?”

“不了,我有事,”木遙遙拒絕,看向吳與封暗下來的眸光,“改天再說。”

現在要處理的是,宋林叟的威脅。

宋林叟不會輕易放手,他想要暴富不是一天兩天了。

奈何他處處被許氏打壓,每次都與金錢失之交臂。

這才起了歹念,至於他是否真的知道宋子言是她的孩子也好,還是真不知情也罷。

他得到的那些資料,關於木遙遙是招財木偶一事,是真是假,還沒定論。

吳與封的手機叮的一聲響,他看了之後,也回了木遙遙的話,“那好,我先走了。”

“那……”林老五在一旁不知所措,他們一家子團聚,他一個外人在場,也不方便,和宋風之說了一聲,“風哥,我也回去了。”

“行。”宋風之頷首。

宋子言回到家裡,就把自己鎖在浴室裡,她要洗淨宋林叟的髒手留下來的汙漬。

肉眼看不見,內心的靈魂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木遙遙是不會寬慰孩子,來來去去就是那麼幾句,她焦頭爛額的在浴室門前,抬手輕輕敲打著門,“言言,你出來好不好?”

“我不,我想要靜一靜。”裡面傳來隱約的啜泣聲,也沒有要開門的意思。

木遙遙回頭看了焦急的宋風之,她說,“宋風之,我不會哄孩子。”

“我……我來試試看。”宋風之也不會哄孩子。

他也想知道自木遙遙失蹤這些年,他記憶恢復之前,他還去過什麼地方?發生了什麼大事?

竟能棄兩個年幼的孩子不管不顧。

他總算是明白了,宋有齊一見他就厭煩,恨不得將他撕碎的眼神。

作為一個父親,他沒有盡到責任,在母親失蹤後,也跟著消失不見。

兩個年幼的孩子在那個黑暗的年代,是怎麼生存下來的,可想而知。

他站在浴室門前,隔著一扇門,聽到裡面水流嘩嘩的響著,他清清嗓子,揉了揉發痛的喉嚨,“言言,你出來好嗎,我們很擔心你。”

“我想要靜一靜。”

浴室內,傳來宋子言很鎮定的話。

她全身被溫熱的水淋透,頭髮和水珠貼在臉上,溫熱的水不小心的流進了眼睛裡。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酸澀,望著蒙著水霧的鏡子,仰著頭,後腦緊緊貼著牆壁,冰涼的觸感襲來。

宋子言望向傳來動靜的門,門把手也在輕輕晃動,她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溫水,輕輕的啜泣,肩膀也跟著輕微顫了顫。

宋風之扶額,他也不知道怎麼做了,他和木遙遙一樣,不會勸孩子,更不會哄。

他們錯過了孩子最美好的童年。

他們離開以後,年幼的兩個孩子就沒了童年。

宋風之開啟手機,翻到了最新通話記錄,新建的聯絡人是宋有齊,撥通他的電話,那邊響了很久,傳來無人接聽的提示音。

他蹙眉,望著宋有齊的號碼愣了一瞬。

木遙遙在邊上靜靜的望著他的一舉一動,見沒他眉頭緊鎖,輕聲問,“怎麼?有事?”

“有齊沒接電話。”宋風之的嗓音低沉,緊握著手機,抬眸看木遙遙,抿抿唇,“遙遙,我們能重新開始嗎?”

“為了孩子。”他的話一說出口,就看到了木遙遙臉上的疑惑,忙補充了一句,可說完又後悔,不該這樣說。

木遙遙唇角輕揚,有一個小小的弧度,她雙眸裡有淺淺的笑意,“我們現在不清楚彼此的身份到底是什麼,外界的傳聞和新聞,那些毀不掉的傳單,還不足夠證明一切嗎?我不是正常的人,你也願意?”

在宋風之面前,她也在否定自己。

這是與宋風之相識以來,木遙遙說的最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