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再一次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木遙遙一個激靈,先是站在原地整頓一下自己的情緒和記憶,她輕聲呢喃,為什麼一直纏著我不放?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木遙遙情緒崩塌,哪怕她現在離他那麼遙遠,卻還是能聽到他的全部聲音。

季秦聞艱難的站起來,僅僅一夜之間,白皙修長的手指就已經佈滿老年斑,面板也開始鬆弛,肉眼能看到清晰的筋脈。

木遙遙在昏暗的林子裡,腦子裡回放的畫面就是,季秦聞艱難的從沙發上站起來,邊上的周辰一臉驚駭,不可思議,怎麼就……

“遙遙,你回來好不好?”季秦聞沙啞的聲音,聽的木遙遙心裡一涼。

他一直祈求,木遙遙能回到他身邊。

木遙遙好不容易離開季秦聞,怎麼可能回去。

何況,她想起來了。

季秦聞和木氏一族有天大的仇恨,她怎麼可能還會和有父母之仇的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將季秦聞的聲音拋在腦後,木遙遙走在寂靜的林子裡,這裡,即使有小動物出現,都要離她遠遠的。

她走著走著,察覺到什麼,低眸一看,看到穿在腳上的鞋子是一雙男士的運動鞋。

這是宋風之怕她菜刀尖銳的木枝,脫下來給她的。

想到曾經的種種,他也是這樣,彎腰為她穿鞋,溫柔至極。

可惜,他的記憶是否還存在是一個未知數。

“哎,”她嘆一口氣,不能再想了,想得太多,是個累贅包袱。

木遙遙走出了林子,站在高速路的護欄外,這讓她想到了許慕周,不想讓他靠近,寧可跳車,沒想到會發生這麼些事。

阿江弦,木灰寨,怕雷聲的女人。

夜間,高速路上並沒有什麼車輛,唯獨路燈忽明忽暗的,燈光周圍圍繞著細小的蚊蟲。

木遙遙靜靜的望著,突然,遠光燈照射過來,有些刺眼,她抬手遮住雙眼,從指縫中看到,車輛緩緩減速,慢慢靠邊停下。

宋輕沈開啟車門,接過司機遞來的柺杖,慢悠悠的來到護欄邊上,看著護欄那頭的木遙遙。

他唇角輕抿,似笑非笑的神態,修長的手指輕撫著柺杖,“木小姐,好久不見。”

“宋先生,這是專程來等我?”木遙遙話音清冷,面上沒有一點表情,冰冷的眸子落在宋輕沈的面龐上。

“木小姐聰慧,如此,那宋某就不拐彎抹角了,你知道的,我宋氏和季氏,許氏有多年的仇恨,我如今不能長期待在外界,還想請木小姐高抬貴手,幫幫忙,查一查這些人的住處到底在什麼地方?”

宋輕沈的身份特殊,不能在外界待的太久,何況現在的局面有點難以捉摸,讓他很是傷神。

感應到木遙遙出現,他這才迫不及待的到來。

聞言,木遙遙自嘲的一笑,她用疑惑的眼光看向宋輕沈,“宋先生,不是不幫您,我已經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嗯?”宋輕沈皺眉,一時間還不能明白木遙遙的話裡之音,輕聲問,“木小姐,何出此言?”

“不滿先生,遙遙白天是木偶,夜間才是人的形態,記憶力也有大部分受損,怕是真幫不了您。”這是唯一一個能讓木遙遙說出原由的人。